第103页(2 / 2)

    “当今圣上无能,唯独继承他父亲的多疑好杀。卫双你可知,我年幼时同样入宫为质,冷羹残菜,衣不蔽体,竟活得不如宫内一个内监。卫双我问你?稚子何辜?我单家何辜?”

    卫双重重地闭眼,只觉浑身冰凉。

    单余跪在那里,形单影只,身形单薄,衣领上翻处有疤痕若隐若现,那是他千里走单骑一把火烧了他国粮草时所留,人回来时奄奄一息,昏迷之际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卫双想走上前,从身后环住那人,和从前无数次那样握紧手不松开。

    可他知道,自己握不住命,也握不住他。

    天阶月色凉,惨森森的透骨寒。

    卫双甩袖转身,竟在门槛处一个趔趄,堪堪稳住,指尖因门中的木刺凝出一滴血。

    单余一言不发,再不多看一眼,膝盖不自主因旧伤颤抖,蒲团上血迹殷然。

    昔日好友,终究反目。

    “Cut!过!”

    徐旭江拿起话筒,面上满意之色显露。

    秦期连忙迈过门,搀扶起跪了太久腿麻的陆川。

    “过来看看。”徐旭江招呼他们。

    陆川接过陈语递来的小风扇,分给了秦期一个。虽然尚在春天的尾巴,但衣物厚重,后背出了不少汗。

    三个脑袋凑到摄像机前观看。

    到了两人决裂前的片段,借着宽袍的遮掩,陆川悄悄在衣袖下用小指挠一挠秦期的手背,迅速他的手被温暖的掌心覆盖。

    就当圆了戏里没牵成的遗憾。

    徐旭江淡淡扫过他们一眼,这俩人演得好让他的心情一起变好,所以他就当没看见。

    “你手疼吗?”

    门上的木刺是实打实存在的,秦期面不改色地扎进去。

    陆川忙牵起秦期的另一只手,心疼地端详。

    “疼。”秦期微笑着点头,像在撒娇。

    “你傻不傻,让化妆师做效果出来就好了,一定得自己上去刺一刺,和何导一样那么较真做什么?不知道要不要打破伤风的针。”

    秦期默默用眼神制止恋人难过之下的口不择言。

    原来乐呵呵看着小情侣互相体贴的徐旭江在陆川说他“较真”后阴沉下脸色赶他们走:“别影响其他演员,清场了,出去,打你们的破伤风疫苗去。”

    陆川忙不迭拉着秦期往外走,准备去找找附近的卫生所。

    鬼使神差的,他艺高人胆大地回头:“工伤吗?报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