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嘴角噙笑,不欲多提:“以前有人教我的。”
跟废话一模一样,但徐旭江敏锐察觉陆川的回避,用自己的跑偏神功迅速拐入下一个话题:“你陶老师要我给你批个假,她要带你参加一个私人派对。”
“嗯?陶老师还没有跟我说。”陆川诧异。
徐旭江冷笑:“过两个星期的事,她怕我不给你假,提前先通知了我。”
“行。”陆川点头。
徐旭江接着不耐烦:“你们一个个的存心气我,不把我的高血压给气出来不罢休是吧?”
陆川赔笑,其实和陶丁兰帮他请假没有关系,最近剧组里有几个小新人表现不佳,徐旭江天天努力克制脾气不骂出声。按照秦期的眼光来看,新人灵气之余可能用力过猛多了一些匠气,需要慢慢揉碎了和他们分析。徐旭江时常谎称自己“三高”身体不好,把新人们丢给陆川秦期孙友教,教不会连着他们一起损。
“接下来的戏你可得给我好好演,体谅我这位老人家行不行?”
徐旭江虽是玩笑,语气却强硬,他相信陆川能够做到,可他等了半天,没有得到陆川肯定的回复。一抬头,陆川似乎面露难色,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皱眉,回忆接下来的剧本,是一场并不难的幽闭戏。
“怎么了?”
“没事,我尽量。”陆川深深叹一口气,勉强扬起笑脸。
直到那一场的开始,徐旭江才明白陆川的迟疑。
陆川坐在椅子上反复翻看剧本,薄薄几页快要被他翻烂,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但不是什么特别的心得,而是无数个重复的“别怕”。他在私下里尝试过无数次他都失败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过关。
“陆老师很热吗?”化妆师无奈,一个化妆的过程里陆川的鬓角不停的冒汗,她补了好几次。
“不好意思。”陆川道歉。
只有他知道,自己冒的是冷汗。
剧组早已布置好了一切,灯光暗下来,摄像就位。
先帝昏庸多疑,但帝王心术仿佛天生刻在骨子里一般,最爱权谋制衡之术。
单家在边关的声望愈发壮大,颇令帝心不安,故而先帝假借慰问之名,到单家微服私访一圈,回来的轿子多了一顶。
年仅十岁的单余身为单家当时唯一的男丁,入宫成为太子伴读。然则太子已过弱冠之龄,何须黄毛小儿的陪伴。伴读不过一个幌子,先帝之心众人皆知,以单余为质要挟单家忠心耿耿。
单余虽懂事,但毕竟年幼,宫中人踩高捧低,小皇子以欺辱他为趣,一次将他关在偏僻的宫殿里足足两天两夜,单余自此落下怕黑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