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页(1 / 2)

去找徐旭江的时候,他生过了气,在陆川找他请假时虽然吹胡子瞪眼,但好歹批准了,极为敏感地发现陆川可能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那道坎的。

    “导演你放心,回来我不惹你生气了。”陆川苦笑地保证。

    “去去去,别惹我烦心了。”徐旭江佯装不耐烦地挥手,到底是他欣赏的小辈,他慢慢放下手,叹一声气,“真的克服不了就改戏。”

    他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回过头仔细思考当时陆川的一举一动,那明明是心理障碍,而不是演技不过关,他总不能强求陆川做不可能做到的事吧。

    陆川微微皱眉,那段心理戏在戏中占了重要的分量,是主角内心对朝廷从无感到深深的恨的转变,如果改动可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还得劳烦编剧费心费力。

    但他自己这里……

    陆川头疼,干巴巴地重复着道歉:“徐导对不起,我尽力。”

    他的生活暂且没有那么顺利,像童话故事中的主角,随便一激励立马同打了鸡血一般勇往直前。他只能望洋兴叹,和溺水过的人对水的天然恐惧与窒息感一模一样,能不能拍全看造化了。

    “你呀……”

    徐旭江在心中长长叹息一声,摇了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陆川的心里更不好受了,他最怕自己回报不了别人的期待与信任。

    从剧组出发,再到他们要去的目的地,相当于从北到南,从一个荒野到另一个荒野,耗在路上的车程十分久。远山在车窗外飞驰而过,像绿色的列车。

    陆川黑衣黑裤,捧了束百合花坐在后座,偶尔扫上花瓣几眼,看它有没有蔫掉。

    陈语没有可以找的话题,调高电台的音量,难得今天的曲目是带着戏曲腔调的音乐,咿咿呀呀拖长了音调,好像要把大半生的离愁都唱完。

    “哥,晕车难受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在路边停下你歇一会儿。”陈语始终惦记陆川干呕的事,心里不放心他的健康状况。

    陆川声音淡淡:“我没事。”

    没再说话了。

    车行处愈发偏僻,从钢铁森林中钻出来后出现大片大片的山坡,近看杂草丛生,可远处的山坡却总是青翠且优美的。

    陆川摇下车窗,放窗外的空气进来,翻出秦期上一条询问他在做什么的对话框,忍住不想理人的烦躁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