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的冷面凌总吭了声,淡定地放下杯子,拿体温枪给他测一下,“还是37度。等他们做好饭,你吃一点再睡。”
池稚宁是受了凉,感冒加低烧,嗓子也倒了。他被子掖到下巴,伸出两条白得晃眼的胳膊,手指摩挲着右臂上的针眼,语气是带点撒娇意味的抱怨,又仿佛对自己特别满意,“是那个露台吧,风有点凉,可当时没觉得呀。”
他们住的是最高最大的房间,夜景别有意趣,山雾裹挟着盈盈光点,仰头是漫天星斗,露台上有一张懒人沙发,宽度不大够,如果非要两人用,就得叠着。
是池稚宁强烈要求。
“以后不许胡闹。”凌明桦睨他一眼,抓着两只手塞回被子。
池稚宁露出一个乖巧精灵般的可人笑容,说:“我不,下次还敢,有能耐你推开我。”
凌明桦眼眸深了深,缓缓倾向他。
那张俊逸深邃以至极具攻击性的面容从上方压下,慑力无疑是巨大的,强悍的威势将孱弱病躯笼罩,半框眼镜闪着幽异的光,目中锋芒幽邃,由眸及心摄人心魄。两人额心相抵,池稚宁一时屏息,黑亮的眼睛圆圆睁着,鼻息颤了几颤,感到几分畏怯,但更多的是期待。
男人的语气十足危险,“比能耐是吗?下次试试。”
池稚宁猛地吞咽了下。本就不稳定的体温有飙升自燃的趋势。
管家带了几样清淡的吃食,摆在移动小几上推到池稚宁床边,再用玻璃杯倒来温水,顺手要把凌明桦那只墨绿色的空杯收走。
“哎。”池稚宁伸长了手扣住不放,说,“我要用这个。”
管家动作一顿,不解地看过来。
池稚宁把水倒进墨绿空杯里,玻璃杯推过去,“收走吧,我用这个。”
管家顿悟,老脸一红,憋着笑走了。
凌明桦哭笑不得,揉了把他的脑袋。
“当着连叔的面,好意思。”
“是哥你给我用的嘛。”池稚宁理直气壮。
“吃饭。”
“要你喂我。”
“……”
“哥~”
“……张嘴。”
山风多少带点邪,也是他们闹得太凶,池稚宁一场低烧烧得缠绵悱恻,医生上门四次,到第三天晚上才真正退下去。
凌明桦叹出一口气,尽管听医生说过没事,手还是在他额上正正反反地探。
池稚宁扮了个鬼脸,“我真的好啦,不要冷着脸了。”
凌明桦语气平静地反问:“我有别的表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