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生根本没听见梁颂说了什么。
他只知道血液里的木质香味好像比空气里更多、更香甜,用舌尖卷掉自己唇边的还不知餍足, 又把舌头凑到梁颂唇边, 舐干净他的伤口。
好甜。
一直在身体里燃烧的热度好像终于消下去了。苏乐生抱着梁颂的脖子,舒服地哼了一声。
倦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打了个呵欠,沉沉地坠入梦乡。
夜里最黑的时候已经过去,高高悬挂的月开始变得暗淡模糊, 天幕最远处隐隐显出一点淡蓝。
梁颂坐在苏乐生床边, 就着天光看他沉静的睡颜。
苏乐生羽睫轻颤,像个孩子一样拖着均匀绵长的呼吸,小巧苍白的脸颊上有不少斑驳的伤口, 上过了药更显得可怜兮兮的。
梁颂忍不住伸手, 想要摸摸他的脸。
却又蓦地停在半空中。
一个多小时前,江医生在诊所里说过的话浮现在梁颂耳畔。
“除了信息素失调以外没有太大的问题, 我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能让他好好睡一觉。”
江医生翻动着手里的检查报告:“他身上都是皮外伤, 没伤到内脏也是幸运, 这几天注意清淡饮食、勤换药就好。真正麻烦的是信息素紊乱的问题, 以他现在的状况要是再受到低匹配度Alpha的信息素压迫……”
“会怎么样?”梁颂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紧闭的病房大门, 心疼地呼吸一窒。
“问题的严重性就在这里,我没有办法预测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只能让他尽量避免去信息素混杂的地方。”江医生顿了一下,指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梁颂坐下来,“你也别太紧张,坐会儿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梁颂强迫自己把目光从苏乐生的方向收回来,坐在江医生对面。
“我希望你今晚让他留在这里,等他醒了,我们能从他口中知道更多和郑飞有关的细节。”
自从梁颂把在苏乐生家找到的录音提供给局里,郑飞就成了整个行动的重点目标之一。尽管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那句“从我妈办公室拿的”指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江医生和梁颂都怀疑,那就是“粉色樱花”。
因为十年前宋清絮就是因为使用药剂过量器官衰竭而死的。这份和官方调查结果不同的证据来自一个据说绝对可靠的证人,只是江医生不知道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郑飞不会对一个买来的Omega透露什么的。”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线索。”
“你就不怕他知道得太多?”梁颂坐在江医生对面,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不该知道的,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江医生说,“你要是不放心,这个流程也可以交给你。”
“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