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他这副模样可怜又好笑,拿过杯子又给他盛了一杯。苏乐生连喝了四五杯才觉得好了点,人也清醒过来,靠在床头倦眼惺忪地看着医生。
“你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好一点,今天匹配的志愿者没法来,就先给你注射了一点新研发的代信息素药物,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被她一说,苏乐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被郑飞折磨的回忆和后来那些颠倒的经历让他的心揪了一下,又一次产生了劫后余生的虚幻感。
“你觉得怎么样?”见他没回应,医生又问了一遍。
【还好。】
身上的伤已经悉数被处理过一遍,后颈的灼热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里却还残留着空虚的感觉。苏乐生失神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嘴唇,他记得□□激烈时梁颂曾经用力吮咬过这里,可现在他唇上除了自己极度难耐时咬出来的快要愈合的伤口,其余什么也没有。
原来那一切全是他的幻觉。苏乐生自嘲地想,却不知怎的没像之前梦见梁颂的时候那样抵触。不光如此,他脑海里甚至重新泛起了某个曾经被自己打灭过的猜测。
“那个……对不起啊。”
医生欲言又止地打断苏乐生的思绪。她没说自己为什么要道歉,苏乐生也没问,因为彼此都心照不宣。
平心而论,苏乐生这次算是被研究所“背叛”和“抛弃”了。不论是被威胁还是被贿赂,擅自放弃患者都是医务工作者的失职。但苏乐生真的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半点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郑飞有多可怕。甚至研究所没有选择和郑飞硬碰硬,他还觉得有一丝庆幸。
【这不是你们的错。】
苏乐生安慰地拍拍医生的肩膀,思索着接下来的措辞【那个,我能问您件事吗?】
“你问。”医生的眼睛有点泛红。她半转过身掩饰地擤了擤鼻子。
【之前每次给我做临时标记的,究竟是谁?】
“啊?”
医生没料到苏乐生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她怔了一下,躲闪着别开目光:“志愿者啊。”
【我知道是志愿者,但是我现在想知道他的身份。】
“我们有隐私保护原则,你了解的。”医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同样的,对方也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信息,这种公平一旦被打破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她的话合情合理。苏乐生一时无可辩驳,只能沉默地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白色的被子。
“咳,那个。”
一声看见他这副失落的模样又觉得不忍心:“你……怎么会突然想知道这个?”
【我觉得标记我的很可能一直都是同一个人。】苏乐生深吸一口气,既然她这么问了,他也就不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