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是高中同学,这一点你以为我不知道?”郑飞把玩着苏乐生小巧的耳垂,用两根手指将那片可怜的软肉夹出白痕,“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是有人骗我,而我更讨厌的,就是我愚蠢的小猎物心里竟然有别人。”
“我没有!”苏乐生无声地用唇语说,额角的碎发几乎被冷汗浸透。
“那就照我说的做。”
苏乐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点头,又怎么拿起那把刀的。往梁颂面前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踩在虚浮的云端,单膝跪下来举起刀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郑绮越带着哭腔的喊声。
“苏乐生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啊?你给我停下!”
“梁颂你是傻子吗?就这么呆在这儿不动啊?你躲开啊!”
“噗”的一声闷响倏地打断她的话。郑绮越睁大发红的眼睛,看着苏乐生硬生生把刀尖扎进梁颂的左胸,血顺着伤口滴下来,落进厚厚的地毯。
地毯是洁白的,绒尖上托着摇摇欲坠的血珠,像雪地里落了一朵濒死的花。
刀锋没入梁颂皮肤的感觉很可怕,可怕得让苏乐生头皮发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看着梁颂胸口渗出来的血迹,鼻头忽然一酸。
梁颂就要死了。
要被他亲手杀死了。
“别哭啊。”
梁颂几乎连嘴唇都没动,用只有苏乐生能听见的、压抑着痛楚的声音说:“我没事儿,你快点,速战速决就好了。”
他没看苏乐生,却连眼底的阴影都透着一股温柔。
有那么一瞬间苏乐生甚至相信,要是这里没人,梁颂能握着自己的手拿刀往自己身上捅。
于是他蓦地想到了他们初见那天深夜小巷里的情景,那时候梁颂也是用血肉替他挡住了危险。后来有一段时间他以为那一切都是梁颂的设计,但现在他想,要是时光能够倒流,他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至少那时候他们都还算无忧无虑,不用靠伤害彼此换苟延残喘的机会。
苏乐生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颤抖地把刀又往里捅了几公分。
“唔!”
刀尖破开血肉直逼心脏的痛苦终于让梁颂忍不住发出隐忍的□□。他在发抖,苍白的额头上滚落大颗的汗珠。苏乐生再也进行不下去,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希望自己和梁颂就这样一起死去……
然后忽然如蒙大赦地听到一句:“行了。”
苏乐生脱力地松开手跌坐在地上,那把插入梁颂胸口的匕首随着他的动作跌落在地上,鲜血从那处伤口喷涌而出,此时在苏乐生眼眶中积蓄已久的泪水失控地流下来。
“想不到啊,你竟然真下得去手。”
郑飞笑着拍了拍手,看向苏乐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嗜血的玩味。这回小哑巴没让他抓到破绽,不过不着急,总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