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竹微顿。
如果小皇帝要的是这些,他当然会满足他,给他世间最好的一切。
但……
“臣并非绝色。”锦竹道。
他的长得也是极为俊朗,容貌这一方面,算是自小被称赞到大。可在皇帝面前,他也只能称一句不算差。
陛下之容颜,才是能让天下粉黛无颜色的世间绝色。
迟阮凡不知道锦竹心中所想,只以为武将出身的摄政王,接受不了这般形容。
他改口道:“王叔英俊勇武,气宇轩昂,我甚爱之。”
锦竹收紧手臂。
迟阮凡都以为他要吻上来了,却见对方沉默了会,抿唇道:
“臣比陛下年长,会先陛下老去。”
迟阮凡:“……”
如此好的气氛,你却在纠结这中东西?
“王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朕已经快六十岁了。”
他见过自己容颜衰老的样子,也见过很多人衰老的样子,所有人都将老去。
容貌好或不好,都不过只是一具皮囊。
他爱的,从来不是皮囊。
小皇帝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且荒诞至极,锦竹却从他的目光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陛下……”
锦竹捧住迟阮凡的脸,凝视其双眸,郑重道:
“锦衣华服、玉馔珍馐,还有臣自己,都是陛下的。
“臣以性命,护陛下一生富贵荣华,无忧无虑。”
气氛又回来了。
迟阮凡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各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的誓言在脑海中回荡,却觉得说哪个都缺了点意思。
他干脆抬手扣住摄政王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锦竹专注回应,就算中途感觉头上一重也没停下。
等两人微微分开时,锦竹就透过对面桌上的铜镜,看到让他头上一重的东西。
是小皇帝养的那只白鹦鹉。
那傻鸟还歪下头来,睁着黑豆似的眼睛看他们。
锦竹不介意被一只鸟围观,他埋头与小皇帝厮磨,在擦过其喉结时,问道:
“这鸟放在外边,不会飞跑吗?”
迟阮凡闻言睁开半眯的眼,伸手让那鹦鹉飞到他手上,含笑道:
“已经养熟了,还很认笼子,就算飞出去,到了晚上也会自己回笼睡觉。”
锦竹感受着小皇帝喉结的震动,有一瞬的出神。
他之前把小皇帝和笼中鸟类比,现在想来,却觉得自己也是那鸟。
他养鸟人和笼子,就是他怀中所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