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已经不是“不喜欢”的范畴了,而是“抗拒”。
这是为什么?他想不明白。
真的可能吗?真的会有人不爱权势?
那人还是皇帝,只要争一争,就有可能得到普天之下最强的权力。
锦竹强行按捺住思绪,匆匆批阅完奏折,便起身往朝阳殿而去。
今日锦竹回来得早,天色还未黑。
小皇帝正在逗弄着新养的鹦鹉,见他进来,只是抬眸看了眼,就移开了视线。
明显还在跟他置气。
“陛下。”锦竹在迟阮凡身后坐下,伸手环住他的腰。
宫人们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在安永忠的带领下垂首退下。
安永忠离开前,还拽住杵着没动的旺喜,将人强行拖了下去。
摄政王和陛下办事,你杵在里面作甚?
要是真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就算摄政王不动你,之后陛下也不会留你。
迟阮凡垂眸看了眼腰上的手,很快收回视线,继续捧着谷米,看那鹦鹉站在他手上进食。
“臣……不懂陛下,”锦竹顿了顿,没得到回应也不在意,低声继续说:
“若陛下不喜权势,为何还留在皇宫,留在臣身边?”
仅仅是不在他身边就没法入睡,并不足以说服他。
“王叔是想听我剖心?”迟阮凡道。
“臣想知道陛下所求为何。”
是人,就有所求。
不爱权势,那是什么让小皇帝留了下来?
锦竹以前不敢去探听小皇帝真正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将所有权利捏在手里,陛下定然是恨他的。
就算不排斥他的亲近,愿意同他行天底下最亲密之事,并能从中得到一些快乐……小皇帝的内心深处,必然也存着恨意和屈辱。
但现在,他想知道一个答案。
哪怕那个答案会把他伤得很深,他也在所不惜。
迟阮凡等鹦鹉吃完谷米,将它放到桌上,拿过手帕擦了擦手。
随后,他端起旁边的热茶,回身喂给锦竹喝。
锦竹看了迟阮凡一眼,顺从着起唇,饮下了半杯茶。
迟阮凡问:“王叔,这茶好喝吗?”
锦竹所有注意力都在小皇帝身上,哪知道这茶好不好喝,能尝出没毒就算不错了。
他感受了下口中的余味,还是道:“好喝。”
不苦不涩,清香萦绕,主要是小皇帝亲手喂的,当然好喝。
迟阮凡也喝了口,道:“川宁贡茶,每年仅产十两,皆入皇宫。”
“这就是我要的,”迟阮凡看向锦竹,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锦衣华服、玉馔珍馐,还有……绝色佳人。”
说着,迟阮凡倾身,在锦竹唇上轻啄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