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季约刘玲玲游泳
……
半个月后,许家。
做完白内障手术,昨天出院的外公正靠在躺椅上看家后头的湿地湖。隔着玻璃虽感受不到清风徐来,但仍能见水波不兴。
许家缓步近前。
外公以前可能是视力的原因,不爱参与家庭讨论,很少说话,这回做完手术,话突然变多,和谁都聊,许季才敢过来问他。
许季脸上是一种长久失落后的重拾勇气,背对躺椅,缓缓开口:“外公,您是怎么追到外婆的啊?”
“哈哈哈,快五十年前的事了,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问一问。”
因为终于看清家后的大湖了,莲叶田田,外公心情好,转过身来告诉他:“那时候我和你外婆都下放到干校,她能干,漂亮,扎两条大辫子,头发还自然带点黄,大家都称呼她‘阿尔巴尼亚姑娘’,好多人追她呢。”
外公缓了缓,手撑着扶手,坐直身躯:“我那时候体刚干够公分,就病了,肚子疼得起都起不来。干校有个兽医,过来一瞧,阑尾炎,直接给我开了。但手术没做好,一直渗液,不得不每天躺在床上。你外婆见我可怜,同情我,后来同情化成了眷恋。”
许季睫毛微颤:所以男人要示弱?
外公不能长久坐直,重躺回去,指头在扶手上点:“后来有人学我,装病,想让你外婆关心,结果别她臭骂一顿。”
事情虽然过去近五十年,外公历历在目,回忆间情不自禁笑了。
“真受伤她才真关切呐!”
许季默默站在背后,似乎听进心里去。
翌日,田径队训练馆,许季到得早,而几位清洁工因事耽搁,尚未离去。
许季身边,一同来的男队队员吃惊:“不都我们自己做清洁吗?原来有打扫卫生的?”
清洁工是两位阿姨,耳朵尖,转过身来:“就你们这些孩子们做清洁,哪里做得干净哦。”个个是条件好的独生子女,每天自己觉得认真清洁,其实都在鬼画符。
学校只是为了训练队员们的良好习惯,对于卫生,还是交给专业人员。
许季走近,看见阿姨胸前熟悉的铭牌:蜻蜓保洁。
“对了你们待会别去东南角啊,那边我们今天拖地洗洁精有点放多了,容易滑倒。”
“阿姨,哪个是东南角啊?”
“你们这些伢,东南西北都不分,左上,左上角!”
许季左耳朵进,右耳朵却没出。他心底升起一个念头,虽又本能拒绝:不行,太蠢!
他最近已经做了许多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