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有玻璃,能看到里面,一门之隔也不算远,如果有异常情况的话,也算是能第一时间赶过来制止,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其他人都点点头,退到病房外面,严阵以待地向里面看。
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方舒雁走向她?的床边,在她?身侧坐下。谈茉莉转过头来,细细地打量着?她?,神情平静。
“方舒雁,是吗?”谈茉莉问。
方舒雁微微点头,谈茉莉稍稍垂眸,露出个温和的笑来。
“我?之前没见过你,给我?的感觉很陌生。”她?说,“但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印象很深刻。”
方舒雁怔了怔,露出意外的神色。
“不是真的记得?。”谈茉莉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平静地道,“我?觉得?确切属于我?的,只到我?儿子?五岁时的记忆。剩下的就都像是不时闪过的碎片,偶尔能浮现出一点,像看电影片段一样,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你的名字那段我?总能看见,我?儿子?跟我?说,他要和你结婚了,想带你来见见我?。”
她?微微一顿,用一种类似于局外人的语气,有点陌生地陈述:“那段记忆里还有我?掐着?我?儿子?的脖子?,说他不配结婚,是个贱种,我?这一生就是被他毁的。我?用想要把?他掐死的力气,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他,诅咒他这辈子?永远得?不到幸福,活着?只能用来赎罪。”
方舒雁听得?不受控制地一颤,眼?睫低垂,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
“我?不想承认那是我?。”谈茉莉说,摇了摇头,“我?怎么会那么对我?的儿子??我?那么疼他,他要星星都恨不得?给他摘。我?从怀上他开?始,就给他的人生做了无数个培养规划,有轻松的有严厉的,规划方案变了又变,始终定不下来,但无一例外,都是一个母亲的拳拳之心?,希望孩子?过得?好。”
方舒雁沉默以对,谈茉莉也沉默下来,有一阵没说话。
而后?她?道:“但是我?心?里知道,那个就是我?。我?这几天隐隐能回忆起?那种感觉,就像是置身一场噩梦,却又怎么都醒不过来,慢慢的自己都绝望了,没什么清楚的意识,可能唯一在想的就是死了才是解脱,也想把?我?最在乎的儿子?也一并带走。”
方舒雁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她?。
“您现在恢复了就好。”她?轻声说,“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睁开?眼?的那一刻,对您而言就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