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会有段时间周阔将不再出现在她眼前,楚允没理由不答应,“行,赌吧。”周阔赌品还行,把她带到了客房,没再说奇怪的话也没有身体上的碰触,楚允看他走远,关门研究锁。一切弄妥后,她躺到了床上,不知是换了床还是刚犯过病,楚允这一夜睡得一点都不安生,被梦魇住了。
梦里她又被犯病的妈妈关到衣柜里了,那年间的衣柜其实就是个箱子,长方形的不高,是向上抬着开的。楚允虽然是个瘦小的孩子,在里面也是伸不直腿脚的。她尝试着推,推不开,外面被挂了锁。
箱子的后面有一个小孔,本是怕衣服发霉设计的,现在可供她透气,小女孩儿望着那个洞,可是什么也看不见,洞口冲着的是墙。她把手从洞里伸出去扣着那墙皮,用这种方法获得一点与外界沟通的安全感。
后来她累了,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时,听到爸爸说话的声音,她立马清醒了,是爸爸回来了。她喊着“爸爸,爸爸……”并拍打着箱盖,可爸爸没有给她打开,她明明听到爸爸走过来皮鞋发出的声音,但那个声音停了会儿,再响起是渐渐走远的声音。
在她放弃了喊叫拍打后,她听到外面父母清晰的交谈声。
“今天我娟娟真乖啊,做了这么多菜,你吃一个,别光给我夹。”
“我不爱吃这个,专门给你做的,你吃。”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爸爸终于把箱盖打开,女孩儿已经四肢僵硬的出不来了,爸爸边抱她出来边说:“以后不要惹妈妈生气,她不生气就不会犯病,不犯病就不会关你,记住了吗?”楚允没有点头,以前父母对她来说就是天,他们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只是这回,小小的孩童凭着本心不想附议他们了。
梦做到这里,一切回到原点,她又被妈妈关进去了,就这样这个梦不知重复了几遍,在做到第N次时,楚允发现自己推箱盖的手不对劲,仔细看,原来是小了很多,这明明还是个孩子的手。
意识到这点,楚允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她不再费力气推盖子,她开始与梦中的自己讲道理,这是梦不是真的,你不要再做下去了,醒醒,醒过来。
楚允玩命的睁眼皮,有几次自己都把自己骗了,她梦到自己醒过来了,并从床上坐了起来,但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这还是在梦里。这种感觉让她焦躁恐惧,于是她又开始下一轮的玩命睁眼皮,总会在某一轮里睁开的,伴随着醒来的真实感觉是她的剧烈喘气声以及眼前的刺眼灯光,这屋里没有小夜灯,她是开着吊顶灯睡的,看见这光这灯,楚允知道她是真的醒了。
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每次都如此,她下地拉开窗帘,城市的深夜永远有着星星点点的亮光,不会全然的黑寂。她低头看向自己胳膊的内则,感慨除疤手术的高超,以前那些深深浅浅的划痕竟一条也没有留下。
这表皮上的伤痕是没了,那心里的呢。当她成年后知道自己也有病时,楚允对自己产生了极度的厌恨,她疯狂的自//残。那时楚允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有病就去死,疯子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现在回头看看,那才是真正的大梦一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