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宪还是忍住了,没让眼泪掉下来。她用袖子飞快地擦了下眼角,站直身子,说:“谢谢首长。”
周幼棠收回手,觑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丝笑来:“小孟同志,这个谢字,你打算跟我说几遍?”
孟宪一愣。他帮了她,她不说谢,还能说什么?
“还是你觉得,我帮你这几回,几个谢字就能了了?”
孟宪:“……”
她定定着看着他,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
周幼棠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正要走,却忽然听她说。
“前几回……是你说的,用不着谢你。”孟宪想起来他之前说过的话,用来回答他。
周幼棠一顿,品了品她这句话,忽地就笑了。
“我说的话多了,怎么你就只记着这一句?”他低声问她。
孟宪却是再没后招。本来刚刚那一句,就是鼓起十万分勇气才说的出口的。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些气。
周幼棠瞧她又当上了锯嘴葫芦,心里头莫名攒的气才顺了些。
“用不着在我面前自作聪明,抖小机灵。”
孟宪全身倏忽一僵,又听他说:“你要真聪明,也就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轻描淡写说完这句,周幼棠也没多看她一眼,先一步往里走了。
孟宪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感觉浑身烧的都快化成了水。
费劲忍住涌上来的泪水,等到自觉看不出什么异样时,她才回了二楼。
正当梨花开满天涯(39)
这一晚对孟宪而言,似乎跟之前没什么不一样。
回到文工团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跟小乔一起聊了会儿天就睡下了。然而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就感觉到不对劲,嗓子干疼,浑身发冷,脚底发虚,很明显是感冒发烧的症状。
孟宪匆忙服下了两颗感冒药就去练功房,因为前段时间忙着招待培训的事儿,演出排练有些耽搁了。只是练了没多久,那种生病难受的劲儿就上来了,大冬天的,在暖气不足的练功房里,孟宪冒出了满头的大汗,脸色还苍白的可怕。
小朱教员见她这样,连忙让她去卫生所。孟宪自觉的还好,发了发汗身体松快一些,去卫生所的路上被冷风一吹,症状又加重了,硬撑着走到卫生所门口,脚一软,差点儿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