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之前在周幼棠那里大着胆子说了她不会反悔,但她心里其实还是没底。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第一次去探险的旅人,对一路上的奇遇和风光充满向往,也对可能存在的未知怀有恐惧和不安。她觉得自己好像时而充满勇气,又时而有所畏惧。就比如今天上午,她确实鼓起勇气给周幼棠打那通电话,但听到他不在以后,她也确实是松了口气,甚至有些自欺欺人的想,她也算是联系过他了,只是他不在而已。
对于他,孟宪可以说是既怕又想。虽然知道退堂鼓没用,但有时还是想敲那么两下,纯属本能的反应。
周幼棠猜不出她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久等不来她的下文,便又说:“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想这么跟我耗着了。”
连接被扣帽子,孟宪心跳也跟着加速。
“那您挂电话吧,不耽误您时间。”
周幼棠听了,有些想笑。
“你倒先生气了。”停了会儿,他缓和了下语气,“那我等了你小半天电话,这笔账找谁算去?”
孟宪感觉自己在椅子上都要坐不住了。
“你不能,打给我吗?”她鼓起勇气反问,感觉脸颊发烫。他那么忙,有时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他合适。
“这么说,是怪我了?”
他替她总结道,孟宪不敢应承,只说没有。
周幼棠听她几不可闻的声音,就知道她刚刚大起来一点的胆子又缩回去了,他嘴角轻牵,问:“那我这会儿又在干什么呢?”
孟宪一愣,回过味儿来后,忍不住就笑。扑哧一声,听起来特别明显,她连忙捂住了嘴。
“笑什么?”他低声问。
“没,我笑我自己。”孟宪闷声答。
但周幼棠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我可以给你打。”他说,“但像这次的情况,下不为例。不惯你这坏毛病。”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听得孟宪浑身不自在。她唔了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头便也没吭声,一时又是沉默。
孟宪似乎是知道他这样的沉默是在等待着什么,捂了下自己的脸颊,主动开口道:“我今天凌晨才回来,临时加演了两场,所以晚回来了几天。”
“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个。”
又是肯定语气的疑问句,孟宪低低嗯了声。
“都去了哪些部队?”
孟宪把去过的部队一一报给他听。
“跑那么远?”
孟宪很佩服他。她只说了些部队番号,但这人却一下子把番号跟驻地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