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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韵垂泪。

    保定城里和她家小姐同龄的姑娘现在都能做母亲了,唯独她家小姐,一心一意扑在表少爷身上。原以为小姐和表少爷是两情相悦,哪怕一时之间没有成亲也不碍事,左右一个名分,没想到……

    唉。

    *

    几枚石子自窗外飞进,砸在李寻欢周身各处大穴。

    管家先是一惊,而后了然地笑了笑,道:“少爷,老奴嘴拙,铃铛小姐那边,你自己解释吧。”

    李寻欢:“……”

    眼睁睁看着老管家出门,贴心地将门带上,李寻欢顿时觉得天都暗了。

    他起身,整整衣服褶皱,望向从窗台上翻进来的小姑娘,温和又无奈:“可是消气了?”

    铃铛哼哼:“没有!你说你和诗音是怎么回事才消气!”

    她两手撑着桌子,双臂绷得紧直。

    “江湖人都说小李飞刀的手握过铁匠打出的小刀,握过或白瓷或青铜或银器的酒杯,握过无数光莹压月色的柔荑,但是我晓得,最后一样是以讹传讹,你至始至终都心怡诗音,别的女人你连逢场作戏都不乐意。”

    李寻欢往嘴里灌茶水,连他的心腹管家都不确定他何时回来,房间里的茶水自然不是温的,冷茶喝下去,单剩满喉苦涩,茶水该有的甘甜倒是不见了。

    “你还小,不懂这其中缘故。”

    他声音发闷。

    “我不懂?”

    小姑娘嗓音脆甜,说话糖霜一般怡人,只是,糖霜糖霜,有糖的甜,自然也有霜的扎嘴。

    她眉一挑。

    “至少我懂你快要哭出来了,你脸上笑着,内里却不断祈求有谁来帮帮你,你舍不得诗音。一碗药,放再多甘草,拨开来依然是苦的。”

    仿佛手持尖刀的暴徒,不管人意愿,自顾自挑开别人心口,剖出血淋淋的真实。

    李寻欢僵硬数息,苦笑道:“铃铛儿,你说话未免太直白。”

    “直白不好吗?”

    “直白伤人,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的心思被放在光天化日之下。”

    “哦。”

    铃铛与李寻欢对视,等他两个呼吸,没有听到别的话,于是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儿仿佛加入好几勺糖水的笑容。

    “所以呢?”

    她混不在意道:“所以,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想法?”

    从来只有别人迁就她的份,哪来的她迁就别人。

    “总有人因此恼羞成怒。我怕对你不利。”

    铃铛疑惑地皱皱鼻子。

    “你是说那些白薯一样的,光个头比我大,其他软得不行的草包?”

    论个头,江湖上那些三流,二流,一流,哪一个不比她,一个七岁小孩大?

    “铃铛儿莫要小视天下英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