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到我家开始,他就沉默得出奇,而距离这次上车到现在,他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沉默地看向窗外,像是在想些什么。
此刻车已经逐渐远离市中区了,林立的高楼终于从我们眼前剥离开来,逐渐露出天地原本的色泽。
纳明环境那么好,谢冬荣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开始“向往自然”了吧。
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谢冬荣手将长发拂到肩后,转过脸来盯住我。
分明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可无端端地,我却生生品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味道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过于好色。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去,我家……嗯,就是沈家,我那个舅舅,我也是今天,哦不,刚刚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被他看着,我无端端地紧张起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他的眼睛好像是大海和天空融合在一起的颜色。
谢冬荣说:“是乡村吗?”
乡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起了这个词,虽然在课本和网络信息中见过很多次,但其实对于从小在都城长大的我来说,乡村这个词是有些陌生的。
我从来没去过很远的地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都城。
想必谢冬荣也是如此,不,毋宁说,他比我见过的更少。
有时候我都会忘记,他才醒过来没多少天呢。
“我不知道呀。”这是我给谢冬荣的回答,“我也没去过,感觉有点新奇呢。”
闻言,像是觉得我特没见识似的,谢冬荣冷哼一声。
我忍不住明知故问:“你去过?”
谢冬荣再次盯我一眼,后扭过头,将全部的视线投入到了车窗外:
“没有。”他闷闷地,他说。
于是久违地,我跟谢冬荣的感情第一次契合了。
我们都很希望知道远离都城的沈家究竟是什么样子。
第二十九章 房间
将我们送到目的地后,司机先生便驱车离去了,我与谢冬荣面对的,是一处有着大院落的二层小宅。
房主,也就是我那个便宜舅舅,我和谢冬荣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
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脸上有点婴儿肥,十三四岁的样子。
我隐隐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却总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她盯着我和谢冬荣,我俩也就那样盯着她,就这样在原地愣了好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