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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冬荣先我一步认出她来,“安果。” 他叫了她的名字。

    好吧,听见这个姓氏我就八成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同时也想起,这女孩我的确见过,几年前在电视上,那个时候马伦王还没有退位,身为公主的她还在新年那天向全国人民发表祝福的致辞呢。

    她比谢冬荣年龄都还要小两岁,此刻却拿出大人的做派,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 安果向我们走来,先是对谢冬荣伸出了手,“谢冬荣对吧。” 然后她转头看向我:“你就是陶树。”

    我和谢冬荣分别跟她握了手,表面上看起来宁静和谐的样子,但其实……

    说真的,我想不通,既然沈家的没落与皇室有关,那么按理来说,皇家不应该跟沈家有仇吗?怎么公主就这样跟自家人似地在沈家大院儿里乱窜呢?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一肚子的疑问就那样憋着,着实难受。

    “老师腿脚不太方便,就没有亲自来接你们,但他早就准备好茶点在会客室等着你们了。” 安果在前面带路,轻车熟路,就好像这是她自己家。

    又一个腿脚不方便的?总不会是一个毛病吧?推着谢冬荣的轮椅,我忍不住垂眸瞄他一眼,谢冬荣睫毛很长,从上往下看就像是两片小小的羽翼,此刻他如同一尊精致的雕塑,只坐在轮椅上,不置一词,一动不动。

    不久后我见到了我那个便宜舅舅。

    该怎么形容呢?

    反正,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具有书生气息的病弱老大叔。

    更文艺一点的说法是——儒雅。

    他应当是我老妈的弟弟,因为他看起来并不十分老,感觉还处在会有少女喜欢的年纪,对,就是那种大叔型的男子,他没有像谢冬荣一样坐轮椅,而是微仰在一个小沙发上,腿上覆盖着一层皮草,即使现在的天气并不算冷。

    见我们来了,他先是笑,“陶树。” 他叫了我的名字,而后用他亲切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对,他的目光很亲切,是那种不会让人感到不适的,春风化雨一般的目光,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有点奇怪,但这无疑是我的第一感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分明同样是坐着,谢冬荣给人的感觉跟他却是不一样呢。

    一个与生俱来的锐利,一个却是浑然天成的柔和。

    “比起跟我姐,你长得跟你父亲要像一些。” 他跟我说的第二句话,成功打破了他刚刚在我心中树立起的好印象。

    而后他将脸转向谢冬荣,说:“冬荣,对吧?我们很有缘呢。” 说着他开玩笑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腿。

    谢冬荣没有表现得失礼,浅浅地微笑着,向我舅舅轻轻额首。

    但其实我看出,他对我舅舅不太感冒,虽然表现得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很奇怪,明明接触的时间并不长,我却莫名地了解谢冬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