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已经在收银台充完值。
拿着价值五千元的会员卡,宋珂有点无所适从。太大手大脚了,这么多钱够自己买一年衣服的。
可是不由自主地走进那家奢侈品店。
不止是店员,里面的陈列都换了不知几拨,只有烫金Logo还醒目地贴在门额。
进去后他缩手缩脚地挑了双鞋,一问价格,贵得咂舌。可店员营销话术了得,翻来覆去地劝他买单,一会儿说“您穿着简直是咱们家的活招牌”,一会儿说“今天正好有折扣,错过了只能再等一年”。
无奈,他乖乖结账。刷卡时才发现,所谓折扣也不过95折,倒是包装讲究又华贵,让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从前陈觉就是这样的冤大头吧?
宋珂不习惯这样张扬,正好用卡里的积分换得一个保温杯,又送了一个纸袋,就顺理成章地扔掉了附加价值极高的购物袋。
时间还早,他又逛到三楼订了个蛋糕,将近九点才踩着月光回医院。
那晚一夜无梦。
翌日早上护士最后一次来替他检查伤口,推门进来时眼前忽地一亮。
“哟呵,看你穿病号服看久了,猛地一换打扮都有点不习惯。”
宋珂笑了:“恐怕不是不习惯,是不适合。”这衣服是他昨天刚买的,价格高昂到超出平时的消费水准。
“哪有?适合适合,特别精神。”
浅灰色高领毛衣打底,外面套上麻灰的中长款风衣,深深浅浅的灰,明明是很朴素的打扮,却衬得他清峻挺拔,尤其是颈项到肩膀的那一段,线条瘦削优美,气质卓然不俗。
“晚上有约?”
“嗯。”
护士戏谑地喔了声:“又是陈小姐吧?”
宋珂淡笑:“不是陈小姐,是陈先生。”
“陈总啊……”
一副不敢造次的表情。
“我有点怵他。”
宋珂嘴角微抬:“怎么,他凶过你?”
她却爽利否认:“那倒没有,不过他以前在我们国际部住过院,这你知道的吧。”
就是出事的那段时间。
“我有同学在那边轮勤,据说他刚醒那几天接受不了现实,动不动就在病房里摔东西砸杯子,弄得医生护士谁也不敢进去。”
“没有人能轻易接受失忆的现实。”宋珂温声。
护士却努了努嘴,否定地把头一摇:“这你就搞错了。陈总不是接受不了不记得,是接受不了他妈离世。说来也真奇怪,明明都是近三年的事,为什么他记得他爸的死,就偏不记得……听说那还是他继母,想想陈总也真是重情重义,继母都看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