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不出声音。
意识恍若酗酒般迷离。
与现实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不真实。
无数的噪音被拉长成各种形状,似是蝴蝶,又似一个个歪曲的灵魂。
在眼前,在耳边,在意识里翩翩起舞。
“继续。”
一只大手伸到面前。
眼球茫然地转动,跟随手指的轨迹从左到右。
“继续。”
食指和拇指拧下了蝴蝶的脑袋。
又轻轻撕去蝴蝶的翅膀。
轮到触须。
最后按照顺序,拔掉蝴蝶的节肢。
“继续。”
那只被手指又一次黏合起来的蝴蝶忽然飞出了掌心。
他没能抓住,也没有办法伸手去抓。
因为它掠过花丛,停落在高高的树杈上。
有人取走了嘴里的束缚。
他的牙齿还在机械性地痉挛,腿间传来一阵虚幻的湿润感。
“告诉我,我的好孩子,下次可不能再为那个女人的事给爸爸添麻烦了。知道吗?”
他想点头。
他想服软也想告诉父亲自己会做一个听话的孩子。
可舌头与喉咽背叛了大脑的意志。
“我不会再、不会再这样了,我不会再说姐姐的事情了。求你,爸爸……也放了大叔吧。他和一切无关,他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真是顽固的孩子。”又是温柔到了极点的抚摸,“我不得不提醒你,孩子。你没有姐姐,也不应该为没有意义的人求情。继续吧,看来我的儿子还是需要一些正向的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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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多久?
在这张每天都会更换的诊床上,除了满足必要的生理需求,他几乎无法离开房间半步。
这是爸爸的命令,也是医生们的职责——他们说,进到矫正室的孩子多数都有些行为问题,还有思想上的叛逆。
他们吹嘘这儿能将任何孩子变成一只听话的小金丝雀。
无论什么样的手段,只要结果理想,交易的双方不会在意过程。
地板上流淌着某种粘质,地缝里渗出的光线无法突破幽深的黑暗。
直到门锁转动,直到外力推开了门,有人走了进来,错乱的步伐带来了眼睛的不适与刺痛。
男孩听见有人倒吸凉气,他用余光瞄见有什么人快速接近。
他静静跪坐在两三具尸体中央,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这些人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遭到了突然袭击,或许是他们没想到袭击者会是一个孩子,因此,没有明显的反抗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