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半晌,池绥吻了吻原斯白的头发,声线有丝不稳:“原原,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
原斯白摇了摇蹭着他胸膛的脑袋,说:“跟你没关系。”片刻后又稍微强硬地补充,“我们没道理要因为一个人渣而怪罪自己。”
池绥知道他不想让自己陷入一个自我怪罪的死循环,又怜惜地吻了他的发。
仪器就是在这时发出了病人苏醒的动静。
“滴”的几声,在夜晚比较空旷的病房里突兀响起,顿时惊醒了另外两个人。
池矜献感觉房间里好白,白得有些刺眼了。他眯着眼睛反反复复睁了好几次还是觉得眼球有点疼,不得不先闭上再适应一会儿,只有眼皮下的眼球在乱动。
足足过了几十秒,他感觉差不多了,才缓缓缓缓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原斯白的焦急面孔当即出现在头顶上方。
“安安。”他说,“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兴许是大脑几天不运转,池矜献还有些茫然,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但心里已经自主地开始思索原斯白的话了。他细细感受了一番……好像除了胃里很空,四肢绵软无力,很虚,其他倒是没什么。
“安安?”见他没反应,原斯白又喊了一声。
“……小爸。”好几天没说话了,池矜献的嗓音很沙哑,语速也慢,但他声音里却又明显带着笑,“呀,我没有死掉啊。”
话落,原斯白脸色明显变了变。
“池矜献,”他直起身子,手微扬,对着病床上的人,语含颤抖地生气,“你再胡说。”
池绥轻斥他:“小畜生说什么呢,道歉。”
池矜献便连忙伸手去握住原斯白微扬起来的手,道:“小爸我错了,别难过,我就是看玩笑的。我一看见你们多开心啊,我会好好的。”这样说着他还拉过原斯白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就像小时候以往多次让原斯白哄他那样,“小爸疼我。”
池绥按了呼叫铃,问池矜献感觉怎么样,池矜献就把自己刚刚的感受说了。听完后池绥才又按了床头的另一个按钮,上半部分的床缓缓上升,池绥弄了弄他的枕头,可以让池矜献更舒服地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