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了医院后,褚家人果然知道了这桩事,他们绝不容许他成为褚萼抗拒治疗的存在,于是瞒着褚萼将他送了回去,最后强行将褚萼送出了国外。
倘若那次,吴楚等着吴家人来救他,恐怕他早已就被褚萼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了国外。
最后,吴楚望着面前的殷缙,低声道:“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殷缙逼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怎么解决?”
“从楼上跳下去?”
殷缙望着吴楚后知后觉带着点茫然地点了点头,像是一点后怕都没有的样子,脑子中最后紧绷着理智的那一根弦骤然断裂。
他身上的克制与内敛全然消失,头一次在吴楚面前露出了满是阴鸷戾气的一面,眸子中全然是毫不掩饰浓重得骇人的占有欲,男人俯身伸手摩挲着吴楚的颈脖平静道:“其实从楼上跳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他强迫吴楚抬起下颚,居高临下哑声道:“跳下去,断了腿,至少还能锁在家里,哪都去不了。”
在病房中明亮的灯光下,半仰着头的吴楚桀骜脸庞上还带着点茫然,他身上柔软的睡衣领口扣子松开了一颗,露出了一截清晰的锁骨。
在嗅到那阴鸷气息时,他下意识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却因为对面前的人报以信任,而强迫自己放松警惕,带着点茫然望着殷缙。
却不知道那点茫然更加惹得人施虐欲强盛,这种折服的快、感比圈养一只金丝雀要来得多,毕竟纤弱的金丝雀会怯生生服从于给予水食的人,但面前的男生却不会。
这是殷缙第一次在吴楚面前失控。
气息阴沉的男人闭了闭,将心里那些见不得光的思绪强行压了下去,他哑声喃喃道:“总好过你现在。”
失控的源头不仅仅是一次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吴楚在自己眼前发生意外,又或者是吴楚一副全然没有后怕的模样,更是他脑海中满是坠落前吴楚坠楼前的模样。
那时的殷缙带着一群人在楼下,一仰头,就看见了吴楚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栏杆外,在夜色中身形瘦削,直升飞机气流让吴楚黑发浮动,好像整个人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走。
他看着吴楚仰着头,直升飞机的强光照射在他脸上像是发着光,那一幕直到现在,殷缙一想到后怕,甚至情绪在失控的边缘。
他不知道吴楚是故意跳下去,还是真的想跳下去。
发生赛事事故的那天,急救室前医生这句病人求生意志不高让殷缙这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