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马上就被染成血水,又换了好几盆清水才将伤口清洗干净。他往床内挪了挪,俯身单手捧起穆长闲的脸,将他眼皮上诡异的黑血擦去。
他放下布巾,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伸出食指指尖在他眼周游移,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他对这三枚梅花镖实在是犯愁,他可没有替人医伤的经验,万一……。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他道。
拉过穆长闲的手,握住他冰凉的手腕,柳秋安闭上双眼,不过一会儿,便有无形的气流借着他的手缓缓游到穆长闲的手腕上。
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内力游走在他的五经六脉,冰冷的身体忽然变得灼热,湿裳上的雨水化为薄薄雾气,笼罩在二人周身。
穆长闲动了动被握住的那只手,眉头一时微蹙。
柳秋安立马停下,扑到他面前,生怕自己坏事,加重他的伤势,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我是不是……用错方法了……”
穆长闲只是紧紧抿着嘴唇,柳秋安等了他半天,没得到回应,低低唤了声:“……喂!你到底醒没醒……”
屋内寂静,他盯着穆长闲,一刻都不敢眨眼,可回应他的始终只有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手心里的温度在渐渐消逝,他下意识握紧了些,无措地呆愣在原地。
“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他失神道,微微颤动的尾音被雨声掩盖。
……明明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为何还是会感到难过?
第五十章 愿意
他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怀里抱着穆长闲的佩剑,打起精神继续给他输送自己的内力。
给他带来无尽恶梦的图腾如藤蔓般在他身体上盘踞,脸颊两旁交叠的细纹,好似一朵在彼岸盛放的曼珠沙华,妖冶诱人却来自冥界。
柳秋安紧咬牙关,水珠沿着碎发滴落,无形的真气将二人笼罩,周围的空气来回扭曲。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两下敲门声,柳秋安倏地站起身来,喝道:“谁!”
情急之下,内力来不及归复,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胸口如撕裂般的疼。
盯着没了动静的门扉,屋内空气沉闷,柳秋安愈加烦躁,手心握在冰凉刺骨的纯黑剑柄上,拨出一截雪亮的剑身,而门外的人不疾不缓地回道:“在下秦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