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秋安眸光微动,喉间涌上血腥味,语气却波澜不惊地道:“秦眠?”
门外人应道:“嗯。”
他在云滇秦氏里安插了几名暗探,秦眠是风雨楼楼主秦晟的同胞兄弟,虽因体质赢弱多病,习不了武,可自小就爱钻研岐黄之术。
柳秋安放开剑柄,抬手抹掉从唇角流出的一缕鲜血,扭头将视线落在穆长闲身上,门外那人又道:“公子放心,在下只是路径此处,看到屋外的血色雨水,才来冒昧惊扰,屋内可是有伤者?在下对岐黄之术略有心得,若是公子信得在下……”
话未说完,面前的门扉就被打开,秦眠收住话语,抬眸见到门扉之后的人,瞳孔微微收缩,那人立于黑暗之中,满目尽是凛然的美,他手握纯黑的剑鞘,白皙的肌肤上盘踞着刺目的奇异图腾,紧抿着的唇瓣上还留有未拭尽殷红的血液。
秦眠不过愣了一瞬,便立马回过神来,含笑改口道:“多谢公子。”
秦眠一身朴素衣裳,肩挎药箱,眼睛明亮,脸上笑容和煦,如清晨初阳,他身后的雨帘绵绵不断,青山作画。
柳秋安眯了眯眼睛,秦眠与秦晟的相貌极其相似,而他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却是与他兄长秦晟全然不同,他是温和的。
柳秋安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遍,这才让开了身体,让他进屋。
秦眠也不介意,只是朝柳秋安略略颔首,一进屋便看到被拖到角落里的茅屋主人时,他不禁失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在看到床榻上的穆长闲后,他立马收敛起了笑容,到床边放下药箱,在柳秋安的注视之下,仔细检查了遍穆长闲的伤势,随后打开药箱取出缝针。
药箱内还有好几捆草药,苦涩的味道顿时涌出来,柳秋安连忙倒退数步,目光却紧紧黏在秦眠的手上
秦眠动作快速,拔出那三枚梅花镖,镖上还沾着几缕血丝,穆长闲猛地睁开眼,低吼了一声,柳秋安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不禁胡乱地脱口道:“喂!你轻点呀!就算他都快死了!但你好歹也让他安稳点死呀!呸呸呸,什么死不死!不能让他死!”
“麻烦公子替我按住穆少侠的肩膀,不要让他乱动。”秦眠按着穆长闲的身体,显得有些吃力。
看着穆长闲背后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要开始往外涌,柳秋安倒抽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上前接替秦眠按住穆长闲,当他的手心覆上他肩头时,穆长闲突然安静下来,眼睫下垂略略半遮着空洞的双眼,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柳秋安诧异地放开他,穆长闲果然趴回了原位,只不过眉间还是挤出了一个川字,柳秋安见他如此安分,旁边还有一位看着算是靠谱的医者,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讨人厌的药味都要从鼻腔飘进口腔了,柳秋安心中暗暗叫苦,捂着口鼻想要退到一旁去,手腕却突然被穆长闲一把握住,柳秋安忽然觉得周围的药味也不是很讨人厌。
秦眠正专心地缝合伤口,没察觉到这二人之间暗涌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