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直用手指他:“谁?是谁说我又坏又——”
房间内突然传来响亮的“啪”的声,我和钱唐都止住话,往里面看去,原来是钱唐母亲手上的牌滑手掉在地上,她突然间被惊醒,很迷茫地直起腰看着四周。
钱唐跨进屋扶他母亲坐起来,偏偏他母亲为着什么怪规矩,怎么不肯让儿子进自己卧室,于是只好由我继续代劳。我轻车熟路地把他妈搀回卧室,等再走出来,发现钱唐还在外面等我。
“怎么样?”他问我。
什么怎么样啊?睡着了呀。
在陪他走回书房的途中,我顺便把今天去庙里老和尚给我算命的结果告诉他。
“那秃子说了——你别打我头,先听我说——那方丈说我前途无量,以后赚得钱大了去了!对了,他还给我算了姻缘,说假如我跟现在的对象在一起的话,以后还得我养他呢。”我等着钱唐回应,结果他默不作声,我只好自己洋洋自得的接下去,“这都不叫事儿!如果到时候的我真那么牛逼那么有钱了,养就养呗!啧啧,看出来我对你多好!”
钱唐问我:“算没算出来什么时候开始养,得赶紧的呀?”
我怔了下:“呃,什么时候这倒没说,有生之年吧。”
钱唐跟着我玩味地重复了一遍:“有生之年?”过了会,又问,“你平常不是不信鬼神占卜?”
我嘟囔了句:“对,不信,但有件事对我很重要,而我确实没把握。就找那老和尚问了下。”
此时我们正走在小桥上,前方的冷风从池塘上方刮过来。我直缩脑袋眯起眼睛,钱唐没什么表情的回头扫了我眼,然后他淡淡问:“那是什么?”
唉,其实你也知道我真不信算命。但我依旧找那方丈,让他看了我手相八字什么的。这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不确定的事总是特别无聊特别琐屑。无聊到我不想用来打扰还沉浸在丧父之痛的钱唐,琐屑到没有其他明眼人能告诉我:究竟我的爱好、我的特长是什么。
别人总说要抓紧时间,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但至今为止,时间对我来说总像是假币,想花总花不出去。那天看着钱唐思念他父亲,我想到的却是在自己家几乎没有意气风发过。小时候面对最多的就是我妈笑而不语和我爸的泼冷水——
“比起你的一堆奖杯,我几乎没有取得过任何成就。”
“你会空手道。”
“太!逊!了!”我沮丧地说,“怪不得你总觉得我特傻。”
钱唐微微动了下嘴角,他沉默地陪着我靠在栅栏上。过了会,突然说,“特长生,我认为你活的非常性感。”
……性感?我听了后猛地抬头。操,这词是什么意思啊?讽刺吗?
他缓慢说:“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每一分钟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