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认为,前排那个戴钻戒的女同学?”
每次他点名叫我名字,那毫无表情的声音都引发同学的笑声。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我名字,而是因为别的。虽然比以往成熟点,但我成熟程度非常有限。在大家的笑声怀恨在心,打算熬到学期末再给他打个低分。
在此之前,只好先加倍努力,不得不每天把新笔记本带去上课,鼠标永远停留在搜索页面,周教授问点什么立马搜索出来。平时作业也尽量多上点心。
每天上课坐在他脸的阴影下面,我最熟悉的是周教授的倆鼻孔。校外停车场停车时,都能看到周教授匆匆取车,他从不回应我的招呼。
我现在再也不诉说自己的悲催童年了,只是希望史纲、物权法、司法精神病学多怜惜我一点。而那堆破论文憋不出的时候,很容易暴饮暴食。
钱唐面对夜晚我总喊饿的问题,完全没想着亲自下厨。“早点睡觉,就不饿了。”他带着一身寒气进门,亲切地告诉我。
在我强烈要求下,他开始把出差时飞机上发的零食或者去参加活动上的东西都给我拿回来,我对各大航空公司和各大时尚杂志的零食了若指掌,当我吃一颗红肉火龙果,钱唐说我像在生吞一颗牛心。
入冬的时候,钱唐甚至还带了一根半化不化的冰激凌。
“这还能吃吗?”他这么问我,就像这冰激凌不是他自己从一下飞机上就给我举回来似得。
“能。”我叼着冰激凌勺,继续盯着电脑,面无表情地打字。只要是合法的东西,只要是我能拉出来的东西,他最好都要给我带回来。
钱唐自己摇头笑,继续收拾行李,见怪不怪。他不再像前几年一样天南地北的出差,开始规律性地在本城和上海来回飞,年底前还要去趟美国待一周多去处理cyy的一些事。
“晚上不要再自己出门,出门必须开车,不要把车借给别人开。”
钱唐嘱咐我之后转身,我下意识想拉他袖子,但一伸出手后立刻觉得太煽情,只好顺势甩甩手臂。
他回头正好又望了我一下,挑眉问:“干什么?也想陪我一起飞?”
钱唐去了美帝,而我继续留在学校里。
说真的,今年我一节课都没翘过。现在,我有事没事也喜欢看看学校论坛。不过我发现比起在读学生,a大毕业生更喜欢有事没事在论坛里灌水。很多往届校友都感叹,让在校生珍惜时光啊努力恋爱啊好好学习之类的,说大学是进入社会前最后的一方净土。
我自己就特别不喜欢这说法。
其实,只要你不怕吃亏,把你搁哪儿估计都觉得是净土。
之前和钱唐争论孩子的时候,我哥的面孔有时候会跳出来。估计跟我曾经看过上亿次他小时候的照片有关。虽然百分百坚信凭着之前的积蓄,我哥能进入天堂里的福布斯榜。但我又恢复了给他烧纸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