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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与荆棘 一只小火腿 1042 字 7个月前

而这次回来,小区变化不算很大。

    楼与楼之间挨得紧密,路上停着不少共享单车。小区空地的中央是一个广场,零散树立着些公共健身器材,还有一个椭圆形的大花坛。

    温梦走到花坛边,坐了下去。

    这里角度绝佳,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幢她住过很多年的筒子楼。

    读书时偶尔赶上一次考得不理想,温梦就会揣着卷子坐在这里,一呆就是一个小时。文艺一点说,是在思考人生。直白一点说,是不敢回家找妈妈签字。

    从底楼一层层往上数上去,一、二、三。

    亮着橘灯的那扇窗户里面,就是原先温梦家的厨房。

    不上夜班的时候,母亲会在那里忙碌。她一边点燃煤气灶台,一边扬声问:“梦梦,炒鸡蛋里要放葱吗?”

    而温梦会扒着厨房的门,故意拉长声撒娇:“要,但是要切得很小很小很小的那种。”

    母亲无奈地笑笑,摇着头把葱花剁得很细:“知道了,快去学习吧,做好了我喊你。”

    “好哦,妈妈辛苦啦。”

    ——现在想想,为什么当时要揣着卷子不敢回家呢。

    哪怕挨两句骂也好啊。

    至少那个时候她还有家,还有妈妈。

    嗡,嗡,嗡。

    包里的手机再次开始震动。绵长的,短促的,绵长的。从电话变成微信,又从微信变成了电话。

    温梦把目光垂下去,最后按下了接听键。

    廖维鸣:“我刚刚到家了,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

    “哦。”电话那头安静下去。过了几秒:“你不回来吗?”

    “一会儿吧。”她不想动,也不想离开曾经的家。

    廖维鸣听出来了,犹豫很久,决定坦白:“我刚刚去找你的时候,见过李彦诺了。”

    “嗯。”

    “所以……你都知道了?”

    温梦回道:“对。”

    她不傻,一个故事里能有对不上的地方,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在医院的那几天,她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机会给李彦诺打电话。手机一直放在朋友那里保管,除了廖维鸣,还能有谁会去主动联系李彦诺、事后又不告诉她。

    “你生气了?”廖维鸣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变得有点小心翼翼。

    温梦想了想,认真地回了一句:“没有。”

    谈不上生不生气,只是有点失望。她是那么信任廖维鸣,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呢?

    但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再追究起来,也没有意义了。

    廖维鸣从这句回答里,听出了另外一层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