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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与时“嗯”了声,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很安静的陆曜,后者大概心知是自己拖了拍摄的后腿,在讨论互动用什么动作时一声不吭,只管配合。

    但骆与时知道,这样是不行的,想让陆曜和他的互动不那么僵硬,发起动作的人必须是陆曜。

    “我觉得,随意发挥吧。”骆与时给了闫泽一个眼神,对着陆曜说:“跟我来。”

    他带着陆曜走回镜头前,拍摄的时候周围被清空,所以这块地方虽然很亮,周围却没有什么人,小声说话也不会被听到。

    “你知道你刚刚的情绪哪里不对吗?”骆与时顿了顿,“用代入式演戏没什么错,可这种方法需要演员长时间保持在人物状态里,不然就会和你刚才一样将人物表现的很片面。”

    “换句话说,你只演出了一个人在那一个场景下该有的情绪,而忽略了景晏独有的经历和性格会对他此时的情绪做出什么影响。”

    “在知道有人要害自己的时候,景晏一定是会生气的,这里你表现的并没有错,但你忘了,对景晏出手的是慕清啊。”

    骆与时放柔了声音,试着将陆曜拉进角色的情绪里:“慕清在宫里救下了被太监欺负的景晏,亦师亦兄地照拂景晏长大,是景晏最信任也是最依赖的人。”

    “慕清送景晏去边关,景晏以为慕清是希望他能做出一番成绩,便高高兴兴地去了。”骆与时一顿,“可谁知道,就是他全心信赖的人,毫无征兆地给了他最狠的一刀。”

    陆曜身体一颤,眼睛里慢慢有了血丝,骆与时见状,提醒他:“现在把眼睛闭上,想一想,如果你是景晏,在不能说话的情况下,在见到慕清时你会做什么?”

    骆与时见陆曜闭上眼,调整下呼吸,自己也跟着进入了角色状态。

    陆曜本就比骆与时高一些,武将的靴底又厚,骆与时要微微仰视才能看全陆曜的脸。

    闫泽应该是专门吩咐过化妆师,给陆曜上的妆很淡,尤其是底妆,只是盖了盖肤色不均匀的地方,近距离看,能明显看出皮肤变得粗糙不少。

    在外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骆与时眼中的平静颤了颤,微蜷的手指泄露出内心的情绪,他几乎是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却又不得不装的冷淡,连上手摸摸他额角伤疤都不行。

    身为托孤大臣,他要为了皇位稳固除掉他,可他也是慕清,亲自动手伤害他当弟弟一样照顾大的景晏,他的心又怎么会不痛呢?

    骆与时的手缓缓抬起来,似乎是想虚虚地勾勒陆曜脸上的伤疤,谁知陆曜突然睁开眼,眼中的愤怒和被背叛的难过与绝望灼灼逼人,几乎是要将人烫伤。

    骆与时下意识退后一步,却不想陆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身前一带,硬逼着他看着自己。

    突然的失重前倾和手腕被钳住的感觉让骆与时慌了一下,但他还记得自己是在拍定妆照,表情依旧是平静的,只是眼神中泄出一丝慌乱,像是因陆曜的诘问而心虚,也像是在逃避。

    感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