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醉站起身松了一口气,留意到阿亭的视线投过来,他解释:“手机卡了差点没报上名。”
“手机怎么会卡?”
贺山亭从没感受过卡是什么滋味。
在这半年里电话每天都会卡一次的宋醉叹气,扬了扬手里老旧的手机:“用了三年的老手机了,有点小毛病也正常。”
贺山亭望着少年握住的手机,成色比大部分旧手机都要新,能看出平时仔细打理,边缘处仍显出脱落的色泽。
“不扔是打算废品回收?”
宋醉被这句平静的话堵住了,感觉自己的手在对方眼里不是手,是废品处理金属臂。
这手机还是许宁送给他的,一用就是三年,倒不是多珍惜许宁送的东西,只是觉得好好的东西扔了可惜。
他开始教导正确的消费观:“手机这种易耗值品没必要年年买,去年的手机今年就跌一半了,有换手机的钱不如买书换换脑子。”
他想起来补充一句:“对了衣服也是,你走在路上根本没多少人会看你,穿什么衣服重要吗?”
上一刻还在看人的少年正色道,整个人像是沐浴在圣洁的光辉里,贺山亭面无表情盯着。
宋醉意识到想让男人放弃名贵的衣服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他有危机感止住话题:“我回学校了。”
“你要走?”
“我在学校交了住宿费的。”他理所当然反问,“不住学校还住什么地方?”
“这里有房间。”
宋醉听到这句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他要不要留下来,他在心里沉思。
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很简单,宿舍费一年是一千五,算下来一天平均六块五,如果不住宿舍就平白亏了六块五:“我还是回学校。”
他的话音落下空气冷了冷,他走到门边飞快说了句:“我明天来看你。”
虽然明天白天都有课,但他努力点儿还是能挤出时间,然而下一秒他听见凉津津的一句。
“没时间。”
贺山亭挑了挑眉,让他住破房子自己跑去住宿舍,没有这个道理。
宋醉发现对方稍不顺着就不开心,宋天天不开心只会轻轻咬住人的手指,大猫的话大概能一口咬掉人的头。
他关上门吐了口气,好歹今天哄进了门,突然感觉比做物理试卷还麻烦。
他打开手电筒下了楼,朝学校的北门走去,因为晚上视力不好他走得异常专注,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当他安全走进校门那道目光才消失。
夜色下贺山亭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凝神半晌后坐上了黑色的名车,原本闲适的气息变回了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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