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削权。
现在的国子监权力已经不大,若还没了协礼部主持会试的资格,只怕地位更加难看,日后国子监空有虚名,而无半点实权。
那裴厌辞待在国子监有何意义呢?
“萧公子与齐大人很熟?”
“齐大人是萧某的忘年交,也曾与他讨论过改革一事,不过最后不了了之。”
“国子监怎么闹成如今的地步?”裴厌辞道,萧与所言与齐祥的文书陈述差不太多,“之前那好几任祭酒都不作为?”
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变成这样的,从文书中列举的历届国子监高中前三甲数量来看,至少从三十年前先帝的一些改革就开始了。
“害,说到底,还是礼部那些人不作为。”萧与鄙夷道,“心中无大局之人就是如此,只在乎自己手中的一点子权力,全然不顾大宇的未来。礼部那群人自认位居六部之首,揽权揽得厉害,背后还有柳河郑氏撑腰,更是看不惯文人的风骨和做派,说他的话是危言耸听,惑乱朝纲。若非督公大人这层关系,齐大人早被他们弹劾进死牢了。”
裴厌辞听他接连两次对棠溪追感恩戴德的话,心中有些微妙。
这人的态度不像可以阿谀奉承之辈,可见是从内心深处有感而发的。
之前他在顾九倾府上时,时常听闻棠溪追如何暴虐无度,把持朝政;到了这里,他又听到郑家如何结党营私,利用礼部的人排挤国子监。
对此他不置可否。 就如他曾对无疏说的,倘以黑白曲直来分辩政务,你永远在摇摆,在迷茫,很多事情是永远分不清是非对错的。
你只要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就好了。
等你站在足够高的位置,自有大儒为你辩经,所有黑与灰,都会变成了白。
而眼下,他需要一次改革,让齐祥看到自己的能力,同时以此为功绩,坐上国子监祭酒的位子。
这对他而言很重要,也是当下唯一的出路——算计了一次郑清来,这位可不会给他第二次算计的机会。若不前进,他将永远困死在国子监司业这一亩三分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