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
“他是块木头,生性愚钝,不解风情,朽木疙瘩。”孟扶渊微抬下颔,仰面看霍一的脸,依然轻轻地笑着,然而那笑容却似乎浅淡到无处可寻,似乎是被仲秋凄哀的风卷走了,“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是我不好吗?”
霍一闻言心头猛地一颤。
其实他并不迟钝,并不是看不懂孟扶渊明里暗里地示好,从来都不是,偶尔借影卫的身份,回应对方的心意,已经是他能够做的最逾矩的事情。
他只能选择装傻充愣。
喉咙像是被浓痰塞住,喉结滚动,霍一嗓音近乎喑哑,“大概是那位霍大侠不识好歹,有眼无珠吧。”
孟扶渊似乎是被霍一的取悦,笑出了声,“说的好,是他不识好歹,是他有眼无珠。”
倏尔站起身,孟扶渊取出镇纸下霍一亲手所书的诗词,卷成筒状,握在掌心,孟扶渊朝霍一走去,靠的近了,似乎能听到对方厚重的呼吸和磅礴的心跳,“过往虽已逝,来者犹可追。我让你替我写的这几首诗,可不是随便选的,你若有心,或许能发现其中奥妙。”
停至霍一身旁,孟扶渊骤然勾唇凑近,咬着对方耳朵,轻声呢喃,“你放心,燕元白。”
“从今往后,我只喜欢你一人。”
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霍一的耳垂上,惊起一阵微痒——
“我以无为山庄一庄之主的名誉做担保,以上字字句句,绝非虚言。”
第68章
还未等霍一缓过神来,孟扶渊已经往后退半步,恢复彬彬有礼的模样,扬唇道:“多谢燕大侠百忙之中抽身陪我做这些闲事,我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一步。”
方才两人狎昵的姿态只是电光火石短短一刹,短到宛若一场稍瞬即逝梦境,唯有耳垂处的余温昭示这一切并非镜花水月的虚幻,霍一不禁恍神,即便自己没有顶这一张人皮面具时,孟扶渊也从未对自己如此亲近过。
几丝白云宛如游丝,飘逸在无垠的天青之下。
孟扶渊一行人再次踏上迢迢未知的路途,向徐州出发。
原本自山洞度夜之后,霍一被孟扶渊百般嫌弃,因而骑马骑习惯了,出发前也就不奢望自己能坐回马车里,正要手执缰绳脚踩马蹬与明二等人并肩同行,却不想这次,孟扶渊为除魔之战之事殚精竭虑,却不忘特意叮嘱一句,明令霍一坐在马车里。
于是,便造就了眼前这一幅情景——
“怎么?我的马车,燕大侠坐着不舒服?”故意将“我的马车”四字咬得极重,孟扶渊从手持的书卷中抬头,神色平静地看向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