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从来没有后悔承担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即使他一直以为他保护的是黎念,但在得知事实之后唯一的反应也只是那就算歪打正着了,他从来没有责怪过为什么黎念不早说,早说他可能就不用承担这种杀人犯的骂名,甚至都没有兴起一点哪怕是烦躁背锅的念头,因为即使黎念告诉了他事情真相,他的选择大抵也是不会变的。
这不是什么英雄主义,而是那时的景澄在以自己的经历做标准,权衡利弊之后想到的唯一可以保护女孩子的方法,那时对他的□□太多了,多到景澄觉得再加上一项打人也并不算什么,他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在他身上会发展出这样一项沉甸甸的罪名。
江渊轻叹了一口气,道:“傻澄澄,我没有说你硬逞英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甚至绝大部分人都无法承担的起你所承担的这一切,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建议也不希望你以任何方法任何理由去替别人承担任何过错或者外界伤害,当然,首先,我会吃醋,不过鉴于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就先放过你。”
景澄抿了下唇。
江渊继续道:“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澄澄,已经形成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你更没有义务去替谁担这些骂名,保护别人之前最重要的一点是首先要保证自己不受伤害的侵袭,下面我说的话你可能会觉得太冷漠和不近人情,但是我要告诉你,当伤害加倍而施暴者自由的时候,任何牺牲都是无意义的,甚至那不叫牺牲,叫送人头,而当伤害加倍同时施暴者被囚的时候,那才叫牺牲和有意义的保护。”
“打个比方,偏僻地有人持刀抢劫,路人上前施救却被捅了两刀导致殒命,受害者同样被捅了两刀身上财物也被洗劫一空,劫匪逃脱,你觉得路人上去施救对还是不对?”
景澄皱起眉头,道:“好像对也好像不对……”
江渊道:“再打个比方,偏僻地有人持刀抢劫,路人躲在角落拨打报警电话,之后密切注意劫匪动态,捡起地上的砖头以便及时制止劫匪施暴行为,劫匪将钱财抢劫一空,听见了警笛声恐慌之下打算将刀刺入受害者身体,这时路人拿砖块上前制止,劫匪见人来和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慌忙逃窜,路人制止被刺了一刀,这一刀拖延了时间,警方及时到来收押劫匪,受害者和路人被送去及时就医,这次对还是不对?”
景澄道:“这就是无意义的牺牲和有意义的牺牲吗?”
江渊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两种结果其实都不怎么好,若是那一刀刺在要害,即使及时送医也无济于事。”
景澄疑惑道:“那还有别的例子?”
江渊道:“在我看来,任何需要牺牲什么才能换来的保护都是没有意义的,那样的保护就注定了必须要有人来承担或许不必要的伤害才能铸成保护的外壳,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对于现实来说又是有意义的,比如你为了保护弱小而承担的事情,比如需要牺牲什么来保护你的时候,我也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这件事没有对错,不分意义,只要做的人觉得值得,那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