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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讶地扭过头,看见白景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床边,英挺的五官背着光,刀削斧刻般俊美锋锐。

    琥珀色的狭长凤眸翻涌着细碎的光点,像是在笑。

    “我惹小屿生气了?”

    你他妈知道就好。

    “没有。”

    牧南屿没去看他,耳朵却支楞着听着白景潭的声音。

    “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爸爸,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会想认他。”

    “今天我问你这件事……就是觉得上次你接到你爸爸那个电话以后有些不对劲,我怕他仗着自己有钱欺负你。”

    发顶被人轻轻揉了一下,像是道歉,也像一种安抚。

    牧南屿勉强压下扬起的唇角,瞥了白景潭一眼。

    “你刚不还说,出国挺好的,你为我开心吗?”

    “我刚刚发微信问了牧叔叔,要来了你爸爸给你挑的那所国外大学的资料……学校挺好的,你去的话,的确比留在国内好。”

    牧南屿刚要恼。

    “但是如果去国外意味着你要放弃游泳的话,那还是算了。你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以后说不定能去国际的比赛……没道理就这样放弃了。”

    而且放弃的话,你不会开心的。

    牧南屿舔了一下嘴唇,心口堵着的气好像顺了一点。

    他扬起手轻轻推了一下白景潭的左肩,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还有。”

    “还有?”

    “还有,我刚刚说没有舍不得你出国,是骗人的。”

    牧南屿笑了,得意地拖长了尾音:“早承认舍不得我不就好了,我们俩虽然之前有点误会,但怎么说也认识快十年了。”

    “舍不得兄弟,有什么不不好意思承认的?”

    白景潭勾唇:“你说得对,舍不得兄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只有怀有别的心思,才会不好意思承认。

    只有舍不得喜欢的人,才不敢落落大方。

    第50章

    往后的一段时间里,牧南屿白天忙着准备游泳竞赛,过了傍晚就和白景潭一起去自习室,自己先做一套练习,再充当白景潭的手,他报答案,他写。

    已是十月,天色暗得越来越早了。

    窗外的蝉鸣是一年中最后一段聒噪的时候,牧南屿有时放下笔望向窗外,身边是排满的课桌椅和练习卷,外头是枝桠摇曳,点点星火。

    恍然间,他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教室。

    唯一不同的,大约是身边多了个白景潭。

    英语竞赛的前夜,自习室同往常一样充斥着”沙沙”的写字声。

    身侧的男生脊梁微微弓起,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身形既单薄又宽阔,清冷的眉宇沾染上一丝情绪的时候,就显得鲜活而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