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使擒魂杀鬼,可其实柳姑娘,也是个喜欢吃甜食的女孩儿啊。
“要不我们讲点别的?”柳云裳见他很是难过的样子,但她并不会讲那些安慰人的话,战场上来不及有那么多的安慰。她自知自己在这上头笨的很,于是道:“你呢,你也没讲过你以前是谁。”
“我真名叫宋酌。”宋行杯道:“小酌一杯的那个酌。”
“你是喜欢喝酒吗?名字都和喝的有关。”柳云裳笑了,“要不现在咱两喝一个?”
“柳姑娘,你受伤了不能喝酒。”宋行杯一本正经道,又十分羞愧道:“我是三杯倒……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手上有个胎记。”说着挽起了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腕内侧。
他的胎记竟烙在神魂上,形状像是一个酒杯,这种神魂上的痕迹,即便轮回转世,夺舍重生,也会伴随肉身浮现。
许久后,他都没有再听到柳云裳的答复。
洞外的尖叫声更加响了,几乎盖过了她的喃喃。
“……原来是个杯子么。”
“柳姑娘?”宋行杯抬头道。
柳云裳侧开脸,仿佛随口问道:“没什么,你以前不是太徽人吧?”
“我是出生在太徽,但是被穿书局选中,中途好像回来过一次,但也记不得了。”宋行杯低下头道:“我没有A999前辈那么厉害,柳姑娘,是我拖累了你。”
柳云裳歪头问:“A999是谢苍山?那你呢?”
“H40349034985034349”宋行杯掰着手指背道。
“四零三四九……算了,还是叫你小宋吧。”柳云裳的伤口有些作痛,她抬手按了按,忽然岔开话题道:“知道为什么那只丧尸我没躲开么?”
就算没有冥术,柳云裳也依然有不俗的战力,再有宋行杯在一旁时刻紧盯丧尸的动向,她一路杀来,这最重的一道伤,只因一瞬的分心。
她平静道:“那个丧尸,是我的一个丫头,叫秦深儿。”
宋行杯一愣,喉中酸涩更甚,道:“……柳姑娘。”
“她走在我之前。小宋,你觉得是死去的人痛苦,还是活下来的人痛苦?”
“……我不知。”宋行杯摇了摇头,“我没有经历过。”
柳云裳哑然笑了笑,道:“没有经历过,这也很好。”顿了顿,又道:“我现在了解你了,也该说说我自己,我以前,有一个喜欢的人。”
宋行杯猝然抬头,莫大的委屈忽然涌上心中,这感觉来的太快,他甚至来不及思索其中含义。
原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他在袖中用力掐了一下手心,笑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史官。”柳云裳说:“不知道为什么跑到军中,说是要记史也要采诗,一个文文弱弱的文官非往武夫堆里扎,不过命也大,最后活了七十多,也算是没辜负我一番慷慨遗言。”
她很晚才知道,她与那史官有个婚约,而在她袖中,还有一块红盖头。
冥使的随身之物皆是下葬时有什么就是什么,这东西她原本没有,死后却从袖子里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