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史官为什么要跑去边关找那已经和他取消了婚约的女子。
第一次见到他,柳云裳只依稀记得好像在朝上有打过照面,却无太深的印象。
小史官也不多言,就这样赖在军中,捡了一只猫陪她,平时偶尔帮将士们写家书,有时也献几条计谋,算是半个军师。
末了也是他收敛了黎国的将士。
大雪纷飞的云蓝关,眼前是一片死寂的孤坟,身后却仿佛是那惊鸿一眼,女将军在杏花树下的一个回眸,一个莞尔。
柳云裳不想深思他是出于什么心态放了这盖头在她袖子里,不过这红布平日里十分万用,她只想付于平常。
可临到此时,又觉得这平常,有几分苦涩和求而不得。
史官活的真的很长。
除一纸成的婚约,一世并未娶妻,也听了她的话,好好记史当个好官,黎国破后,便四处采诗。
比姜丫头还胆小,也不经逗,一紧张竟会结巴,真是个蠢蛋。
唯二次的大胆,一是选择留在那孤立无援的城中,二是对她说喜欢。
可她什么也没应,因丧失她已有打算,将要孤注一掷,去寻那荒城里的妖兵。
妖兵问她:“外面,有什么?”
那时她是如何回答妖兵的呢。
——外面,有我的国,有我的家,有我的心上人。
楚兰因又问:“什么叫,心上人?”
——是我的在已知十死无生前,一切的狂妄与私心。
——我的执子之手,我的情之所钟。
她在冥府读那史官的诗,读罢便烧去,灰尘如一段随风散去的缘分。
谁知如今还给续了一截,就是忒不厚道,不说已经身份两隔,阴阳两隔,这他妈还要手拉手魂飞魄散了,柳云裳也是想翻个白眼。
但想想,他已经想不起来了,这样也好。
可宋行杯并不觉得这样好。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道:“柳姑娘,对不起。”
柳云裳:“啊?你说——呃!”
宋行杯忽然一掌劈向柳云裳。
柳云裳万万想不到他会突然出手,身经百战的冥使被个穿书局新人劈晕,若是说出去她都觉得自己丢了冥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