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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知寒的心越来越沉。

    比雪山更冷的寒意一寸一寸把他吞噬。

    他翻到最后一页:

    “马上要去阿斯普山滑雪了,希望一路顺利啊!据说山顶有神庙显灵,我一定要好好许愿。”

    “希望呢能有一个人让哥哥战胜不安,让那些奇奇怪怪的控制欲都在阳光下融化。”

    “希望有一个人即使我不在哥哥身边也可以每天对他笑。”

    “希望有一个人百分百信任他,也值得他信任。”

    ……

    “希望能有一个人和哥哥相知不晚。”

    “最后!如果还剩点神力的话,那就祝俺早日脱单!!”

    纸上的字迹模糊了,碳素一点一点晕染开,化得狰狞难辨。

    像一个迟了太多年的真相。

    像一颗见不得太阳畸形丑陋的心。

    邵知寒再次睁开眼时,脸颊滚烫的泪痕已经变凉。

    夕阳从窗子照在半张床上,没开灯的房间一半绚烂,一半阴暗。

    他抹了下脸扭头去看,病床上已经空了,旁边沙发上坐着何文逸跟林露在剥桔子吃。

    林露听见动静笑了:“呦,刚到饭点还没叫就起来啦,正好晚晚刚去食堂买饭了,他非要自己挑,你先吃个桔子吧。”

    邵知寒没有接桔子,床头柜上放着一盆鸡蛋花,他失神地从里面掐下一朵。

    过去一年多的事情依旧能让他心里裂开口子。又或许那个口子从来都没有长好。

    “知寒?”林露见他不对劲有点担心地问,“是伤口疼吗?”

    邵知寒眨了下眼,再回神时那朵娇嫩的鸡蛋花已经被他揉碎了,像晕染开的字迹一样支离破碎。

    他说:“我不能。”

    何文逸皱了下眉,林露问他:“你说什么胡话呢?”

    邵知寒扫了眼房门的小玻璃窗,他说:“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可能考虑一下齐晚吗。不可能,别想了。”

    他又补充一句:“还有我故意换上漂流艇这件事你俩也不许跟他说,都是意外而已。”

    林露怔了一下,有点失落地说:“其实也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不用。”邵知寒斩钉截铁地打断,“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今天想看鸡蛋花,后天又喜欢玫瑰花,改天还会去种枇杷树。我讨厌稳定的关系,无聊。”

    林露把剥好的水果放小餐盒里,她觉得邵知寒睡了一觉起来好像有点什么变了一样,她拉着何文逸出去让邵知寒自己清净。

    “哎,我真是心疼晚晚。”林露叹口气,“你也知道,知寒妹妹滑雪走了之后他就跟疯了一样扎在剧组不出来,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也不晓得晚晚从哪打听出来的。”

    何文逸奇怪问:“你怎么知道齐晚知道这事?”

    林露摇摇头:“你想啊,齐晚的运动水准大家都有目共睹吧,他要是为了竞技他去参加什么比赛不行,他来个综艺干嘛?你能看出来他有一点想红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