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心想:来了来了,要作妖了。
陈菲站在一旁,心里却想: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真是不识抬举。先生问他两句不过意思意思,他还真的矫情上了。
殷先生问:“怎么了?这儿住得不好?”
陈叔想着,辛桃馥应该要开始大吐苦水了。一个美人要是抱怨太多,喋喋不休,那可就不美了,甚至还容易招人烦。
却见辛桃馥只是说了一句:“这儿规矩太多了,一点儿都不自在!”
“规矩?”殷先生似不解,“什么规矩?”
“什么早上七点就要起床吃早餐、平常不能在餐厅吃饭之类的……好多,我也记不清呢。”说着,辛桃馥像是随意把目光一瞥,就瞥到了陈菲身上,便指了指她,说,“菲姐,你说说吧,都有什么规矩。”
陈菲的脸色僵了一瞬:“这个……”
辛桃馥道:“这些规矩都是菲姐告诉我的,我时常记不清,都是她提醒。”
陈菲这才有些尴尬起来,勉强维持笑容,说:“都是老宅的规矩。辛先生有不知道的,我会告诉他。”
辛桃馥眨了眨眼,好像很是无邪。
殷先生一笑,说:“这儿又不是老宅,守什么老宅的规矩?还是要以小桃住得舒心为上。”
辛桃馥做出松一口气的样子:“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下回还叫我七点起来吃饭,我就要砸碗了。”
殷先生哧的一下笑了:“无妨,家里碗多得是。”
陈叔站在一旁,又想到:这个辛桃馥的手段比想象的还要高一些。
就在他以为辛桃馥要“趁胜追击”的时候,辛桃馥就说饱了,要站起来去散步。
辛桃馥点到即止,并没把这几天遭到的冷遇说出来——首先,他不在乎这些“冷暴力”,其次,“冷暴力”这玩意儿很难定罪,要是把这些当成一件大事正正经经地细说,就显得小气可笑,不讨人喜欢了。
平日饭后,辛桃馥都会去院子里散步,今天也不例外。
庭院设计师自然是会考虑晚上的灯光,因为入夜在院落里散步也是一件美事。闪闪灯饰点缀在假紫藤之间,犹如星河蜿蜒在藤萝瀑布之中,颇具美感。
殷先生陪着辛桃馥散步,双手插袋,姿态从容,也不说什么话。
辛桃馥倒没觉得什么,殷先生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总是沉默,但不会显得冷漠,因为他的风流眉眼总是带笑。莫论是真笑还是假笑,只因为实在好看,所以就会使人有好感。
一直沉默着也不好,辛桃馥作为“打工人”,自然要充当没话找话的角色,他便说:“先生,您帮奶奶转院了怎么也不告诉一声。我今天出门险些扑了个空。”
殷先生闻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便说:“确实是我疏忽了。其实你住进来的第一天我就想跟你说,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那天太忙,居然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