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这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
此事便在一人自欺欺人、一人心照不宣中揭了过去,此后默然无言地起身,也依旧重复着日复一日的作息。
而这一段惊心动魄的插曲,却谁也没有再提过,连带着方回曾严重发热、秦肃尽心照料之事,也一并揭了过去,再未提起。
不同的,只是两人之间流转的氛围,比原先更加沉默生疏了。
方回愈发拒人于千里之外,而秦肃,也好似忘记自己曾舍下脸面,用无尽缠绵的软语恳求对方给予自己一丝丝怜惜,甚至自甘下贱地倚靠着对方做出自渎之事。
此外,便是秦肃腰腹间的隆起一日高似一日,他的身体愈发臃肿,伴随着胎动频率增加,人也愈发地虚弱下来。
天寒地冻、朔风凛冽的绝灵之地,仿佛在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消耗着他们,隔壁的符殇和阵离,仿佛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渐渐地就不再成日跑到外头雪地里笑闹。
洞口堆着的各式雪人雪兽逐渐被朔风吹散,又被暴雪掩埋,归于无形……
但是极寒时刻终将过去,寂静漫长的等待过后,绝灵之地也终于迎来春暖,花开!
而这,已是又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彼时方回正在往火堆里加柴,生火煮水。
秦肃则裹着雪兽皮,靠在山洞壁上假寐,此时,哪怕有兽皮毯盖在身上,也丝毫掩盖不了他腰腹间的异样臃肿。
六个多月的身子,也确实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
忽听外头久违地传来符殇惊喜的娇呼:“离哥,风停了,雪化了,天气转暖,咱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阵离的声音更沉稳些:“别高兴得太早,你我灵力被禁,此地处处都是危机。”
符殇却兴奋地道:“管他有没有危机,这鬼地方小爷早就待腻了,咱们走。”
“行了,说不过你。”
……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秦肃终于睁开眸子望向方回,同一时间,也迎来了方回转向自己的视线。
眼神一经交汇,仿佛有一瞬间的凝固,旋即各自转开。
秦肃若无其事地掀开盖在身上的雪兽皮毯,露出愈发明显的大腹,随手将毯子折叠整齐,边道:“听见了么?他们走了。”
方回只是点点头,又动手拨动了一下柴火堆,使火焰烧得更旺,没过一会儿,石锅里的水就咕嘟咕嘟冒起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