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他死不透,用灵识压住他魂魄,来日束往冬洲,祭祀启灵。”
“那……”宁时亭也想不出要问什么了。
他这辈子唯一一块大石头落地。他终于走了对的路,也终于陪着顾听霜走完了这条路,只剩下无边平静与心安。
或许还有一点点的茫然——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避尘珠解毒的法阵,我已布置好法阵,等你有精神了,立刻为你祛除余毒。”顾听霜说。
宁时亭想了想,安静地说:“嗯。”
两个人还是保持着彼此依偎的姿态。
宁时亭望着顾听霜,看见他眼角的疲惫,想要伸手去碰一碰时,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收回了手。
他低声说:“鲛毒很痛吧。你要怎么办?”
“我为自己留了一副新的躯壳,宁时亭,你记得吗?”顾听霜轻声说,“山上的那个神狼胚胎。我这副躯体已经废了,却可以通过灵识重塑一副躯体,你不用担心我。”
他温柔而小心地安慰他:“不疼的。”
这一刹那,顾听霜的表情似悲似喜——他想以成人的姿态呵护他、安慰他,可是到底在他面前,仍有一副少年心性,他低头靠在他肩头:“我终于……”
终于又能和他并肩而坐,时时刻刻看见他在身边。
宁时亭任由他把自己抱得死紧,指尖几乎掐入他的骨肉,但他也不觉得疼,只有无限温柔。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正是因为夙愿实现,所以更加惜字如金。他宁愿把自己的一切都给眼前这个少年,如果他需要光,他烧了自己都会为他照亮前路。
“臣终于,能够永远陪伴殿下了。”
“嗯。”
“那臣先去看看情况,殿下初入王城,必然有许多事务。”
“嗯。”
虽然这么说了,宁时亭没有起身,顾听霜也仍然抱着他,没有撒手。他几乎是想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地死命抱着他,而宁时亭顺从着这种依恋。
良久之后,两个人才分开。
顾听霜眼眶红着,面上却在笑:“小狼想跟你道歉。这只猪狼恨不得咬死自己。”
宁时亭抬头望去。
他们身后,给他们当靠垫的并不是小狼,而是宁时亭熟悉的银边,它是群狼中最乖巧温顺的一只。
“小狼呢?”宁时亭有看向顾听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