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初中那会儿,两人周末一块跟着老师练舞,盛夏的天热,陆边言习惯把舞蹈室的空调开到最低,然后第二天沈纪州就因为着凉发烧送进了医院。
那时候他耿耿于怀,觉得沈纪州是想使用苦肉计,故意害他被家里人教训。
现在回想起来这种理由好像有些幼稚,但他到现在为止都想不通,沈纪州这傻逼当时为什么不开口要求调高温度。
周源着急忙慌地赶来,“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吃完药睡一觉,情况好的话明天醒来能退烧。”
送走谢延西和周源,他回头和沈纪州默默对视半晌。
替他关上房间大灯,只留床头一盏余光,语气带着点哄的意味:“吃完药就乖乖躺着睡一觉,明天就能好啦。”
他转身要走,手腕被滚烫的手心握住,沙哑的声音低低传来,“你陪我待一会儿...”
陆边言回头看他。
沈纪州眼皮不堪其重,有点疲惫地垂着,不过眸子依旧亮晶晶的,“...就一小会儿。”
他有些无奈。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在床边坐下了,又顺手要调高房间温度。
“这个温度就够了。”沈纪州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大概是因为发烧,嗓音蜷倦中带着散漫的温柔。
“你从小就怕热,一出汗身子就容易起疹子,会很难受。”
陆边言怔了下,撩起眼皮,“你怎么知道?”
沈纪州抿了下唇,“从小就知道。”
“怎么知道的?”
沈纪州垂下眼眸,似在回想。
“小时候,你家花园里的假山后面原本有一间小黑屋,起初是用来存放园艺工具的,有一次我们玩躲猫猫,你在里边躲了一个多小时,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满头大汗,浑身都湿透了。”
“两个小脸蛋红成桃屁股,抱着我又捶又打,埋怨我为什么那么久才找到你,害你起了浑身的痱子,可痒了。”
“小黑屋就是在从那次之后被铲平的。”
“后来才知道你不能受热,娇气得不行。”
沈纪州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回忆很美好的往事。
陆边言对很小时候的事情都很模糊,只依稀记得片段。
他静静听着,有点感慨,不过更感慨的是沈纪州的记忆力,居然这都记得清楚。
他佯装不悦地撇嘴:“我怎么可能抱着你又捶又打,你肯定添油加醋了。”
就知道他要赖账,沈纪州但笑不语。
陆边言又仰着下巴问:“还有么?”
沈纪州似乎挺愿意聊这个,点头:“高一的时候去郊游,同学们一起坐公交车,你非要靠窗坐,结果太阳一晒又成了红屁股。”
说道这个陆边言有印象,他没忍住笑了下,“这个我记得,车上没有冰敷,空调离得又远,而且那会儿班里给我递情书的小女生可多了,为了不崩坏我的男神形象,死撑着也不愿跟老师说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