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牌是元景临走前楚驭给他的,交到他手里时也只是说,若是有一天想回来,只管叫人拿着这块令牌回来,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会来接自己。元景自离京以来,便敛定心神,着意不再想过去的事。楚驭的模样冷不丁出现在脑海中,他心跳骤然一停,烦躁感顿时涌了起来。他冷冷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少年微微一笑,捋了捋垂下来的头发:“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见元景一脸阴沉地看着那块令牌,倒是很识时务的没有追问下去,亲亲热热地撞了元景一下:“哎,我带你出去玩吧?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哦,就是你看到的那些人的地盘,本来外人进不去,不过有你这块令牌就好办多了。”
元景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头也不回道:“不去。”
少年在他背后喊:“真不去呀?那地方可好玩了。”元景没有作声,径自穿过重重的纱帘,往最里面走去。少年有些扫兴地啧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笑眯眯道:“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对了,这酒可是我从江南小贩手里买的,留给你尝一尝,别糟蹋啦。”
元景以臂当枕,躺到床上,静静地看了帐顶许久。夜晚的凉风带了一丝水汽,又快要下雨了。他不自觉动了动右肩膀,扯下令牌砸到地上,一声闷响过后,他翻了个身,紧紧抱住了自己。
乌善自是不知这晚的事,隔日再来时,见他这里多了瓶十州春,还奇道:“昨天中原来的小贩才到集市,你就去逛过了?”凑到鼻边嗅了嗅:“好香的酒。”
元景眼下有淡淡的阴影,闻言即道:“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乌善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今日还要跟我大哥去……去阵阅,要是被他发现我喝酒,肯定又要唠叨我,还是等下次吧。”
元景听他语焉不详,料此番并非阵阅那么轻松。他虽整日在外面玩乐,却也隐约听闻战事吃紧的消息,多半是乌善怕自己听了心烦,才故意隐而不报,于是也很识相的没有多问,说话间,乌善叫人将特制的暗器和弩机送了上来,各式武器一字排开,足有七件。当着乌善的面,元景选了个最为轻巧的戴了,此物通体银白,佩戴起来,与他惯常所用的护腕也无不同,唯有掌心处藏着一个小小机枢,轻轻一按,便有数根细如牛豪的银针从里面发出。
乌善忙道:“小心,这针尖上淬着毒,别伤着自己。”元景活动着手腕,俨然十分中意这件东西。乌善在一旁道:“小九,我得出去几天,你自己保重,若是出门,记得要多带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