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拿这个项目的时候,公司资金有点周转问题。如果不是资金有问题,根本轮不着另外两家——其实我们当时连占45%都很勉强。”李泰然说,“另外两家入股的条件是,会在施工中间某个时间段内,以合适的理由,合理的价格退出项目,然后我们整体接盘。但他们所说的三个月到底是做什么,我不知道。”
盛时眼中闪现满意的光芒。“你知道高天对你有意见,一直想挤掉你,对吧?”他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这一次,李泰然思考了格外长时间。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他打开一段视频。
视频有些黯,但仍能看出,一个干瘦、精悍的老头,手持铁锹在地上刨坑,刨了好半天,老头从土坑上面跳下去,片刻双手兜搂着一坨包在塑料布里的东西,一摇一摆地向着抽沙工地走去。
是他们曾在二期工程遇到的那个看守办公室老头。
时间显示是今年2月底,恰好是尸体挖出来的前一天。
“当时我在施工现场有个简易办公室。”李泰然说,“我知道高天对我有意见,怕他找我麻烦,偷资料什么的,就买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对着窗户,拍下来的。”
毫无疑问,这段视频德阳地产的领导一定看过,说不定那个小方总也看过,并堵上了李泰然的嘴。
“这个看守办公室的老头,是哪家的工作人员?”
“方圆能源的。”李泰然回答。
“我可以把这段录音给你,作为交换,这段视频我们要拷走。”盛时说,“有了这段录音,至少你不用担心小方总找你麻烦。如果李总是个很有进取心的人,这段录音没准能让你再上一层楼。”
出了李泰然办公室,盛时心情格外好。
“你去找警方还是我去找警方?”盛时问。
“我去吧,反正都跑熟了。”楚云帆一把接住盛时抛过来的装有视频的U盘,“你好好在家写致谢发言吧,下周一不是颁奖吗?”
这个难得不用去开会的周一,盛时和庄晏起得比平时还早。
“你就穿这个?”出门前,庄晏狐疑地打量盛时。
盛时还穿着那件一百块的棉衬衫,挎着个电脑包,然而庄晏今天一副孔雀开屏的打扮,浅灰色的衬衫挺括,下摆塞进西装裤腰里,显得身高腿长,腕上还像模像样戴了块表。乍一眼看上去,英俊又锐利。
“你怎么穿成这样?”对于庄晏这身打扮,盛时也很意外。
庄晏很满意他这个反应,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俯身去凑近他,“哦,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接下来没等盛时嫌弃地推远他,他就一把拽起盛时,将他拎回客卧:“去换一件。你上次买那个衬衫呢?花那么多钱买回来就挂着看吗?今天好歹领奖,你能稍微正式点吗?报草宝座哥都让给你了,别给报社丢脸!”
盛时无奈地看他轻车熟路地打开自己的衣柜,拽出那件两千八的衬衫。“——换换换,你先出去行吗?”他笑骂了一句,一巴掌把庄晏推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