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两秒,他按了接听键。
“你终于肯接了,”贺桐好似在压抑着怒气,厉声说,“贺烛,别胡闹——”
那边像是嫌他心情不够差,贺盛江的责骂声紧随其后,掺在背景音里,犹如火上浇油。
“丢人的东西,结了婚还不消停,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处理掉!”
语气是比贺桐更明显的命令。
贺烛冷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丢人么。
他不介意让他们更丢人一些。
晚上,唐棉下班回来,贺烛正好迈下楼梯,与她打了个照面。
他脸色比昨晚还差,神情冷淡,招呼也不打,径直走向餐厅后面的酒柜。
唐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上楼,在贺烛回房之前,拦住了他。
她带着昨晚的首饰盒,神情认真又郑重:“这个还给你。”
贺烛看也不看,抬手推门:“不要就扔了吧。”
唐棉一噎。
旋即跟在他身后,随他一道进门,顺手将礼盒放在他房间的柜子上。
“你还是自己扔吧。”
说是这么说,这可是一套豪宅的钱。
唐家在当地算大户人家,陆山兰平时穿金戴银,身上最贵的首饰也没超过百万,她偶尔带唐棉一起去珠宝展会买用来投资的彩宝,预算每次也都控制在五百万以内。
唐棉觉得自己的消费观还是保守了,对贺烛这种挥金如土的行为颇感到肉痛,忍不住劝道:“其实它还挺好看的,送给女朋友应该不错。”
贺烛背影一滞,回头:“你看热搜了?”
唐棉点头,面上浮现几分纠结,思忖片刻,道:“我现在的工作已经稳定了,签了正式合同,我爸妈也干涉不了卫视推出的节目……”
贺烛听她说起这些,莫名有些心慌,沉声打断她的话:“所以?”
“所以,”唐棉挠挠脸颊,“呃,如果你现在提离婚我也没意见。”
“离什么婚?”贺烛忽地提高音量,眉心锁紧,脸色沉得吓人,“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
唐棉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你看你都有公开的女朋友了,我们还保持着婚姻关系,这样不好。”
说完,唐棉抬眸,静静等待贺烛的回复。
空气沉寂下来。
顶灯将房间照得昼亮,在十月秋风呼啸的夜晚显得有些冷。
贺烛抿了抿嘴,下颚线条绷紧,胸口明显地起伏了两下。
之后目光缓缓下移,像是跟什么妥协了,漆黑的眼睛对上她的目光,轻声解释:“我今天才知道窦晴是谁。”
唐棉明显不信:“我之前听到你们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