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的脸色极为平静,看不出惊慌失措, 他答:“儿臣已然听说。”
“那你可有话跟朕说?”
赵南瑭道:“在儿臣禀奏之前,儿臣想求父皇先答应一件事。”
皇帝有些疑惑:“是什么?”
赵南瑭面色恳切:“父皇近来身体欠佳,偏是又弄出这些是非传言,让父皇为之忧心,儿臣想求父皇, 安心听儿臣将详细禀奏, 听完之后,要如何处置臣,臣都领受, 只求父皇千万不要先动肝火,伤及龙体。”
皇帝的双眼微微地眯起,看了赵南瑭半晌,终于道:“说罢。”
豫王跪在地上,将当日的详细一一尽数说明。
他说的很有条理,来龙去脉皆都清楚明白,因为早在心中预想过多少次了。
最后豫王道:“事情就是如此,儿臣不是故意要瞒着父皇,只是觉着这件事尚未查清,不宜惊动父皇,免得让您又多一份焦虑。谁知到底瞒不过,是儿臣的不是。”
皇帝半天没有言语,而是皱着眉头双眸微闭。
沉默了片刻,皇帝说道:“太子说,这件事并非宋夜光所做,朕还觉着古怪,那宋皎跟他是有私仇的,按照太子的脾气,就算不是宋夜光所为,也不会让他好过的……难不成太子知道了是你?”
此时,豫王心里细品的,是皇帝说“那宋皎跟他有私仇”一句。
当初赵南瑭跟颜尚书说起此事的时候,当然也是跟皇帝一样的想法,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都错了。
原来的私仇大概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存在于太子跟宋皎之间的,恐怕只有一个——私情。
听皇帝说完,豫王踌躇:“太子殿下没跟儿臣说过,儿臣也不便猜测他到底是否知情。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宋夜光告诉了太子殿下。”
说出这句的时候,豫王的心头沉了沉。
对啊,知道内情的无非是他,宋皎以及颜文宁。
颜文宁一心要入东宫,是绝不会透露的。
而宋皎竟在……太子的榻上!
假如她跟太子亲密到那种地步,会不会把他的秘密都告诉了太子?
他不愿想。
豫王苦笑:“或者太子殿下起初之所以轻放了宋夜光,便是因为夜光以这秘密告诉,才得了太子宽恩吧。”
皇帝望着他,忽然一笑:“这个,朕倒觉着不可能。”
豫王疑惑:“父皇为何觉着不能?”
皇帝道:“太子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有时候连软也不会吃,如果宋夜光真的卖友求荣,如此卑鄙,太子必然更加鄙薄此人,也越发不会饶恕他,又怎会因而放过。”
豫王点了点头:“父皇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