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滚烫,许良玉请过几次医生,都说是发烧,开几天的药就走了。
可现在已经过去三天,谭雨清仍然没有好转的趋势,甚至有时烧得厉害,还会说胡话。
许良玉害怕她真出什么事情,忙不迭给她送到医院,然后给伯母打电话。尽管谭雨清再三叮嘱不要告诉伯母,可如今这个事态隐隐失控,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瞒着伯母。
裴熙那边她也联系了,虽然许良玉不知道她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什么。
但直觉告诉她,解铃还须系铃人。
张淑华来得很快,从挂断电话开始,还不到二十分钟就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她来得时候,谭雨清碰巧又做了噩梦,脸色憔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惨白的薄唇一张一合,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
“雨清!”张淑华心口猛地一痛,险些当场背过气去。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腿一软便摇摇欲坠。
许良玉以为她爱女心切,想到自己帮忙隐瞒,十分愧疚,赶紧去扶住她:“伯母……”
病一个还好说,若是连伯母都因此病倒,那她将无法原谅自己。
张淑华呼吸急促,手抓着心口,大口喘好几次气才慢慢平复下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我没事。”
也不能有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就算是黑白无常来勾她的魂魄,她也必须挺住。
决然地走到病床边,看着被梦魇折磨的女儿,她感觉辛酸悲恸。
也许是他们家上辈子造孽太多,才让一家三口都承受苦难。
她伏下身子虚虚搂住女儿,一下一下地轻声安抚:“别怕,别怕,妈妈在这。”
这样的宽慰并非灵药也没有科学依据,做不到治愈病症,但或许是心理作用使然,谭雨清真的被安抚下来,胡话慢慢停住。
许良玉和张淑华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下午,医生来过几次,得出的结论依然是发烧,只不过这一次换了一个复杂冗长的名字罢了,吃药输液仍然按照高烧的流程来。
对此,许良玉焦急,提议医生再仔细看看,换来的是义正言辞地保证。
“小姐放心,这病我见多了,绝不会弄错。但……”医生眼神深邃地望了眼病床上的人,“但这病却不一定全是外力使然,也可能是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医学上经常有这样的事,乐观豁达的人更容易救治,也更长寿。但她……”
医生的话没说完,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许良玉深深地看了眼谭雨清,感到无力。
常人哪里会天天做噩梦?
古有成语,忧思成疾,现在想想竟不无道理。这世上大多病症都有药可医,但心病药石无医。
雨清,你的心结究竟是什么?
下午三四点,裴熙来了。
踏入白色的病房,闻着消毒水的气味,她有些恍惚。
三天而已,怎么说病就病?
明明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这个时间,张淑华去休息了,病房里除了昏迷的谭雨清,就只有许良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