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大不敬。
雨下不停,淅淅沥沥,谭雨清把伞留给了妈妈,现在什么都没有,任凭细密的雨滴打在身上。
她想,她这人果然贱。几个月前才因为淋雨而大病十天,现在竟又淋雨。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正。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较为阴凉,任由雨水吹打,大概没什么好处。好在谭雨清今日穿了外套,带着帽子。
她将帽子带好,外套也不算薄,应该能遮一会儿雨。真要湿了,大不了脱下顶在头上,也算物尽其用,聊胜于无。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一柄伞出现在头上,替她遮挡住细密的雨水。谭雨清惊疑,偏头去看,是裴熙。
又是她。
她好烦。怎么每过一段时间,当感觉快要忘记她的时候,她就会想方设法地出现,无端闯入,就好像会未卜先知一般。
谭雨清闷着头,发泄地用鞋子踢地上的水洼。
然而,她不说话,裴熙也不说,默默撑着伞,她去哪就跟到哪。
你到底想怎样?
谭雨清生气,想质问,但没忍心说出来。
她觉得裴熙才是处处留情的渣女,分明就是不喜欢她,为了躲她连夜将办公室挪到别处,谎称开会,避而不见。
结果后来又送她马卡龙,又来看病,又给她撑伞。
果然,这样精明的人肯定早就发现她的心思,知道她爱自作多情。所以才选用这样欲擒故纵的方法,牢牢把握她的心。
让她永远也无法逃离。
“你来做什么?”谭雨清认命了。
贱就贱吧,她就是廉价,就是爱倒贴,裴熙不喜欢她,她也要巴结她,央求她。
反正放不下,认命了。
“祭拜祖父。”裴熙终于开口,声音比外面的风还要冷,没什么表情。
谭雨清哦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也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来看我爸。”
来陵园看父亲,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裴熙看她,头发湿漉漉,衣服也是,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其中哀伤藏也藏不住。
像一个遍体鳞伤的小猫,还非要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瞎逞强。
裴熙抿唇,沉默良久才道:“节哀。”
又可怜她。
谭雨清自尊心受挫,有些生气:“我才没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