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贪婪地看着面前这个目光中逐渐升起惊恐意味的小姑娘, 唇角边勾起来的笑意, 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直到将他整张脸都放大时,阮柠突然一阵恶心。
当年的阮浩南,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看着猎物惊慌失措, 看着猎物东奔西跑,他耐心地等待着,守着门,等待着小羊羔一头撞进他的嘴里, 沦为他的盘中之餐。
他享受着这一刻,欲望达到满足, 再进行细嚼慢咽式的享受。
冷依然佯装底气十足,抖着小腿站起来:“你干什么!”
阮浩南也不回答她,只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刚刚冷依然手里的那把吉他:“你刚刚弹的叫什么, 很好听。”
冷依然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她扮演着一个被人发现的受惊的小羊,在发现对方没有恶意的时候,才蛮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随便弹的。”
阮浩南点头, 但他没有顺着窗子出去,反倒是半撑着自己,一个用劲,跃进了工厂当中。
四周还有杂物的堆叠,一切都陈旧得很,他忽地就想起了在老家里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阮柠只有丁点大,在老旧的花被单式的床上,是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娃娃。
陈旧的尘灰勾起了他对当年的记忆,那时候的阮柠多可爱啊,她是会叫自己一声“爸爸”的,可是长到十三岁,那时候小姑娘开始叛逆了,时常不开口不说话,骨子里生出的反骨,就跟此时的冷依然一模一样。
然而他就爱这样的反骨。
冷依然在他翻身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了,她放下心的同时,又将冷然教给自己的话以活灵活现的方式表演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让阮柠像重复着十几年的人生一般,再次跌进了噩梦的深渊。
阮浩南在咒骂,在说着一些下|流的脏话,他只用眼神,只用言语,就活像是将眼前的人剥了衣服一般赤|裸,羞耻感顿时爬了上来,她止不住地发着抖,和监视下的冷依然一样。
她们现在,好似是两个时空的交叠,冷依然成了十三岁的阮柠,阮柠成了十三岁的自己。
噩梦一层又一层,套着一个又一个复杂的梦,她们都在不断地摆脱。
冷依然恶心害怕的同时,冷然交待过她的事,她一件都没忘,颤颤巍巍的害怕,更加激起了阮浩南的施虐欲,像当年的阮柠一样,撕烂她,揉捏她,把她当作一个可以任他胡作非为的洋娃娃!
阮柠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她直勾勾地盯着监控设备,在冷然已经快要听不下去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抓住了冷然的手。
“再等两分钟,他就对冷依然下手了,就两分钟。”
冷然听完阮柠的话,马上调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在阮柠的记忆里,就是这张脸,在看到自己惊恐失措,再无能为力时,就会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