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航一还想说点什么,可徐开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叫得很大声,随即就剧烈地咳了起来,转眼就变成了干呕。
从昨晚开始他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饶是想吐也吐不出什么来,这样反而更难受,随着胸口的剧烈起伏,他的瘫软的四肢也颤抖起来。
徐春晔和梅静立马凑过来,梅静替徐开慈顺着气,慌乱地抬起头来说:“小程你先走吧,你看你在这里,你哥反而更难受……”
这话算客气的,徐春晔就不一样,他直接强硬地将程航一拽开,然后让一直站得很远的孟新辞将程航一拉走。
合上门之际,程航一听到徐开慈吐了的声音,还听到梅静一直重复着说:“他走了……他走了,没事了,没事了,你放松一点……”
程航一突然想到两年前在医院,徐开慈坐在轮椅上,他的手抵在自己身上他没说挽留,可是眼神动作都在挽留自己。可是那次他自己先走了,他没有管徐开慈的挽留,把徐开慈扔在冷风里一个人走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后面的几次见面,徐开慈再也没有挽留过他,而这一次非但没有挽留,甚至他说的是不想再见。
原来这人和人见面的次数,都不是永恒的,见一面少一面这句话总是要在见最后一面的时候才能明白。
程航一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初中放寒假的时候自己玩滑板摔得跟死狗一样,就这样在医院里也没怎么掉过眼泪。可在徐开慈面前,自己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泪腺一样,怎么都能掉几滴眼泪下来。
想来真的到了伤心处,就是不由自己说了算。
孟新辞一手揣着裤兜,一手拦过程航一,他的手搭在程航一肩膀上,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借着捏程航一脸的名义,替他擦了擦眼泪。
孟新辞自己也挺震惊的,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严重,今天徐开慈的样子实在有点吓到他了。他转头看了一眼病房,确认病房里的人没跟出来,“行了,别哭了,带你去见见他医生。这时候哭没什么用,想点实际的,你总不愿这一面就真的是最后一面吧?”
程航一抬眼看着自己好朋友,用力地搓了一把脸,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走。”
孟新辞没有进去,他觉得这些事情自己一个外人没有那么大权利知道,他只是将程航一送到主治医生办公室门口,就静静站在外面等着。
程航一却在里面呆了好久,办公室没那么隔音,很多话他听得不是太清楚,不过也听了个大概。
没想到程航一出来的时候是这副模样,不像是听了徐开慈的病情,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程航一拖沓着沉重的步子,双眼涣散地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沿着墙角的椅子上。
“怎么了?很严重吗?”孟新辞弯着腰轻轻拍了他几下,也开始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