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在喝酒,在他二十几年前,成为天下第一神剑之后,他就喜欢喝酒。辛辣的酒入喉,热气上涌,似乎可以驱散所有的寂寞。
正如李太白所说: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燕南天不知道圣贤寂不寂寞,但当他意识到世间自己再无敌手的时候,确实觉得寂寞。
寂寞是没有形状的,它就像空气一样,萦绕在四周,不可消磨。
木门被咚咚敲响,燕南天转头看向来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柔和了几分,“江小友,你来做什么?”
江凝紫在他的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燕大侠,我想和你比剑。”
燕南天随手将把酒坛往桌上一放,懒洋洋地笑道:“之前不是答应叫我燕伯伯么?燕伯伯答应你。”
他看向江凝紫的目光里,有着对小辈的慈爱,即便这个小辈的武功,江湖上找不到几个人比她更高的。
“为什么想和我比剑?”燕南天有些好奇她提出此事的目的。
他又不是不认识江凝紫,他知道江凝紫没有很强的胜负欲,而且他也已经在她面前将集他剑法之大成的《神剑诀》演示过了。以他多年历练出来的眼光,当然也能看出来,江凝紫不缺什么和人交手的经验。
所以她上门邀他比剑时图什么呢?图一个和传闻中的燕南天交手的机会?
燕南天不觉得江凝紫稀罕这个。
燕南天的疑惑,江凝紫可以解答:“我听说您赢了移花宫的邀月宫主。”
听到“邀月”二字,燕南天漆黑的眸子瞬间燃起两点怒火,说是和移花宫恩怨在他重伤邀月之后一笔勾销,但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二弟和弟媳惨死时的模样。
“是,”沉默良久,燕南天说出这个传出去会震惊武林的答案,“我把她打成了重伤。”
说到这个重伤,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对江凝紫道:“这还要多谢你赠予我的如意丹。”
如果没有这一百五十年份的如意丹,他虽然有把握赢邀月,但是想把她重伤,却不太可能。
不等燕南天继续问下去,江凝紫就将自己提出比剑的目的坦然相告,“我和邀月宫主曾经约定,之后还有一次交手。今日找您,是想看看自己和练成《明玉功》第九层的她差距有多大。毕竟,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燕伯伯更清楚巅峰时期的邀月宫主武功是什么水平了。”
“你要和邀月交手?”燕南天的眼睛睁大,酒也被这句话震醒,“你可能不知道《明玉功》第九层意味着什么?”
这个江凝紫确实不知道,所以她今日才会出现在这里。
江凝紫摸了摸鼻子,尴尬开口:“她在《明玉功》第八层的时候,我差点杀了她,所以这一战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