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彻底治好你,只能让你在清醒的时候感到舒服一些。”
“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为了罗切斯特先生。”
这个答案让伯莎·梅森的面孔再次扭曲了起来:
“那个虚伪冷酷的混蛋……他巴不得我死,怎么会让人来帮助我?”
“他不知道我来找你,”裴湘暗暗运了一口气,打横抱起伯莎,把她放在床上,“我是为了报答他,才来医治你的。至于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什么,我暂时不会告诉你。”
伯莎依旧僵硬着身体,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带着奶香味儿的小小的软软的身体靠近了她,而后又把她抱了起来,细心地放在了松软的床铺上。
一个久违的拥抱。
伯莎慢慢闭上了双眼,她天生笨拙,总是想不明白很多复杂的事情,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被耐心地对待,没有嫌弃和排斥,没有嘲笑和质疑,没有厌恶和歧视。
——自从母亲发疯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正常地对待了。
——父亲急着把她嫁出去,如同甩掉一个沉重的大包袱。
——那个迷恋她、说爱他的男人也很快就后悔了,他的眼中再没有了爱意和温情。
“女巫,你还会再来吗?”
“会,你是病人,既然我开始治疗你,就不会半途而废。”
伯莎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她微笑起来。可是,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微笑过了,所以只能笨拙地扭曲了一下紫色的嘴唇,这让她看上去比张狂大笑时更恐怖。
裴湘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一枚入口即化的药丸塞进伯莎的口中。
这之后,伯莎·梅森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清晰的思维再次离她远去。然而,她没有如同往常无数次发疯那样,烦躁地想要伤害自己也渴望伤害他人,在药力的作用下,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裴湘又给沉睡中的伯莎·梅森做了一遍检查,记下了她的一些症状和反应后,就悄然离开了隐蔽的房间。
屋外,看守人格雷斯·普尔依旧在沉睡。
裴湘重新锁好伯莎的房门,把钥匙归位后,又把自制的清醒药剂放在了沉睡之人的鼻子下方,让她闻了闻。
之后,她就在格雷斯清醒过来之前无声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裴湘跟着家庭教师上课。
罗切斯特忙碌了一阵子后,恰好听到简·爱在教导裴湘弹琴。他凝神听了几分钟,便不耐烦地喊了停。
“行了,爱小姐,就像我昨晚评价的那样,你的琴艺只是说得过去,也就是普通女学生的水平,哦,也许要好上一些,但远远称不上出色。”
简·爱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礼,平静地答复了罗切斯特先生的评价。她表示,这就是她目前所能达到的最好水平,自然不如许多天赋出众者那样,可以恣意徜徉于音乐的海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