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撞了撞小双儿的胳膊肘,轻声道,“...咱们今儿个跳水萝卜还没收拾呢...咱要不出去打整收拾?”
小双儿没反应过来。
紧跟着小肃便笑着撩开灶间的帘帐往外出,“爷,奴同三位一道收拾打理,人多力量大,早收拾完早休息。”
说着便打了个千,眼神示意那三小的先走。
小双儿被崔二往外一拉,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眼直直坠下的帘帐,瘪了瘪嘴有点想哭。
拉提拍了拍小双儿的肩膀,比了个手势。
小双儿带着哭腔摇摇头,嘟了一张胖圆脸,“没事儿...我没事儿...只是....”
小双儿一股酸意涌上鼻腔,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我的溏心蛋和年糕...没有啦!”
......
灶屋里,含钏听回廊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听小双儿压抑着撕心裂肺的“没有啦!”,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徐慨怔了怔。
含钏笑着转头将熬制得黏稠的鲍汁捞了出来,另生火起锅,塞进木柴把火烧旺。
鲍汁袅袅生香,徐慨觉出了几分窝心暖心的烟火气。
随着含钏做饭的节奏,心绪渐渐平复下来,连日奔波的劳苦也慢慢消散。
徐慨说话的语调也跟着含钏行云流水的工作,渐慢了下来。
“三品大员来京述职已尽数完毕,二十三位自天津卫登岸的官员皆已至京,安顿在了官驿。之后便不再去天津卫了,刚刚下马,未曾去吏部交差,更未进宫拜见圣人与顺嫔娘娘,待明日进宫再去探望。先看看你,再回府洗澡整顿。”
徐慨话说得很慢,却说了很长一串。
这是含钏头一次听徐慨说这么长的话。
再仔细一听,原是一个接着一地挨着解答她之前提出的问题。
含钏抿唇眯眼笑起来。
如今才发现,这样一板一眼的徐慨挺可爱的。
鲍汁在热锅里滋滋作响,含钏见汁收得差不多了,勺子一舀,淋在煨好的溏心鲍上,想了想,自己用刀将溏心鲍仔仔细细地切成四小块,将盘子推移到徐慨身前。
徐慨也不客气,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还是晌午时在路边小摊上吃了一碗并不好吃的清汤面,面素得连颗油腥子都看不到,煮在汤水里的小菜蔫得快紫了。
如今一碟浓香四溢的溏心鲍放在眼前,简直可谓是食指大动。
“还有饭吗?傍晚没吃干粮,就喝了半个牛皮袋的水...”
徐慨说得可怜。
含钏一听,赶忙看灶台上的蒸饭屉,一打开还行,还有小半碗的量,且一直在灶台上温着,倒是能吃。
含钏想了下问徐慨,“是要吃米饭,还是爱吃面?米饭蘸上鲍汁酱,倒是一绝的。若是要吃面的话,拿鲍汁做拌面也可。”